更新时间:2013-04-03
“…………我是说是谁告诉你私下里养小娘子这些勾当的?!”宁摇碧面红耳赤,低叫道,“勾栏那些门道,腌臜得紧,哪里是你能听的?和你说这些的人定然不安好心!”
卓昭节这才转怒为嗔,道:“我偶然听说的……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宁摇碧稍稍缓了神色道:“在你跟前说这些话的人都不正经,你不要理她们,祖母说过那些地方就没有一处是干净的,从前我和时五一起去喝过一次酒……你别多想,只是喝酒,苏伯他们都跟着的,回府后祖母大发雷霆,把苏伯都给骂了,叫我到跟前念叨了许久风月之地龌龊,让我不要再去——以后谁说那些不该说的话,若是下人,当早早打发了出去!”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卓昭节抿了抿嘴,心想纪阳长公主不管严厉不严厉,肯把宁摇碧管得不踏足勾栏之地实在是件好事——又想到宁摇碧受纪阳长公主影响,对勾栏之地先入为主厌恶上了,自己这些调笑往后还是不要说了,毕竟以自己的身份说出来即使是两人之间玩笑到底有失身份。
当下就换了个话题:“这曲江怪像江南的。”
宁摇碧方才也觉得自己语气稍嫌严厉,正自后悔,担心卓昭节要翻脸,见她不在乎,暗松了口气,忙接话道:“的确如此……”
才应了一声,身后一名侍卫忽然加快几步,赶到他身旁,低声道:“世子,后头有个人鬼鬼祟祟的跟着咱们,刚才转过一丛花树,趁四周人少,把他拿住了,问下来那人说是奉了寄居敏平侯府的沈郎君之命,有要事转告卓娘子!”
“沈郎君?”卓昭节奇道,“沈丹古吗?”
宁摇碧听到“郎君”二字就扬了扬眉,道:“带过来。”
卓昭节对他解释:“这沈郎君是我继祖母的侄孙,据说是打小在卓家长大的,上回我庶弟落水被他所救,说过几句话……但也不熟,他找我做什么呢?”
宁摇碧见自己没问,卓昭节就先说清了与沈丹古的关系,虽然是疑问,但也证明她在乎自己,不欲自己误会,心中喜悦,含笑道:“问问就知道了。”他面上笑得春风和煦,心里想得却是,这姓沈的小子倒是没留意过,他就住在卓家,正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昭节又美貌,这小子若是不起那不该起的念头也还罢了,若有什么不该想的念头,必得斩草除根!
这么想着,他趁卓昭节不注意,低声吩咐附近的侍卫:“一会那人走时……记得搜一搜身!”
侍卫会意,点头道:“属下明白。”
片刻后,一名青衣小厮被带了来,宁摇碧一看顿时皱眉,道:“你不是施阔的人么?为何假冒?”
卓昭节虽然见过施阔,却没注意过对方,更别说施阔的随从了,不由一怔。
就听那小厮道:“回世子、娘子的话,小的并非假冒,确实是沈郎君有话要提醒二位,只是被祈国公世子看住,不便派出身边人,这才向小的主人借了小的遣用。”
“宁二也在这里?”听得祈国公世子之名,宁摇碧顿时一声冷笑,道。
那小厮恭敬道:“回世子的话,方才正是沈郎君在栏杆边醒酒时,被祈国公世子提醒世子与娘子在这边杏花林下,是以发现两位行踪的。”
宁摇碧和宁瑞庆受长辈影响,素有仇怨,沈丹古小小的颠倒一下,宁摇碧根本就不会怀疑,颔首道:“然后呢?”
那小厮迟疑了下,看了看四周,又看向了卓昭节。
这就是要私下里禀告了,卓昭节看了眼宁摇碧道:“你问他吧。”一来是她信任宁摇碧,二来是她也不想单独和个陌生小厮说话。
宁摇碧点了点头,带着那小厮走开几步,听了几句,脸色迅速阴沉下来!又问了他片刻,这才带着那小厮走了回来,对自己的随从道:“赏他一两银子。”
那小厮早知道宁摇碧必然有打赏,笑着谢了,欢喜的跟着侍卫转去,卓昭节问道:“是什么事?”
“嘿!”宁摇碧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唳色,道,“是我拖累了你,我素与宁二不和,上回天香馆,我与延昌郡王妃争吵了几句,后来事情被祖母知道,迁怒到了大房那边,刚才咱们在杏花林下说话时,宁二恰好在曲江对岸,他便打上了咱们的主意!”
卓昭节不以为然道:“光天化日之下他能做什么?”
宁摇碧阴着脸道:“宁二一向没什么用,不过心肠恶毒倒是与其母欧氏如出一辙……他这次打算着人到人多的地方上来闹事,污蔑你之名节……嘿!这几日我惦记着陪你,没找他麻烦,不想他倒是自己找起死来了!”
这番话他说的冷冰冰的,到最后一句更是杀机毕现,卓昭节听得愕然,心想宁家两房之间的关系到底恶劣到了什么地步?堂兄弟固然不如亲兄弟那么亲,可坏到这样形同仇人的到底少见,又想自己根本没见过宁二,他要对付宁摇碧,居然拿自己名节开起了刀,心中也是大恨,道:“亏得他们一直没找到咱们,这人心肠好生歹毒……方才斗诗之际若是那些人胡乱说话,岂不是气死个人?”
宁摇碧摇头道:“咱们方才从杏林那边走到斗诗处花了好长辰光,却没有走远,一直都是沿着曲江走的,宁二既然是在栏杆边醒酒时发现咱们,显然他们在对岸的楼阁上,居高临下看得清楚,他的人怎么会找不到咱们?当时没敢乱嚷是看淳于佩和时未宁都在,怕不好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