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青娶妻的日子其实和一心楼开张只相差十天,因种种原因,一心楼的名字和顾子青算是绑在了一起,提到顾子青必然想到一心楼,反之亦然。
当然林忘的店能生意红火,整日高朋满座,也并非全凭这些投机取巧,连同为做酒楼营生的柳若虚,都赞林忘有真本事。
且不说他的烤鸭如今在虞城风头正盛,就是其他的菜肴,众人也觉得比别的店更美味。
林忘在现代当厨子,做菜有两个诀窍,一是无论他做什么菜,都要点上一点糖,糖能提鲜,这搁了糖的和不搁糖的,味道自然不一样,另一个就是炒菜之前过油,因过了油,成本自然高,可同样的菜,过油和不过油的又不一样,代价也值了,还是那句话,档次定位不一样了,既然来一心楼吃饭,就不会在乎一道菜是三十钱还是五十钱。
林忘整日忙忙碌碌,虽如今不用待在厨房亲自炒菜,可也要在店中坐镇,偶尔还要和人应酬。
再说信王,在虞城住了七八日,然后就动身回京了,其实他在多住几日就能赶上顾子青成亲,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其中很微妙。
二十八这日,是顾子青大喜日子,他没给林忘下帖子,林忘也没跟他过礼,彼时林忘正站在一心楼的柜台后,望着坐在大厅里人们觥筹交错的景象,有些恍惚,恍惚到似乎听见了鞭炮齐鸣的声音。
顾子青成亲,一切流程按规矩来,因新娘子身份摆在那里了,乍一看比当初和林忘成亲时还热闹,又有各路官员看在宋太师面子上前来祝贺,顾子青便真是不愿意,也不可能得罪官员,少不得一一招待,脸上的表情却始终淡淡的。
拜堂的时候,有宋晓莲双全亲戚替她挑开盖头,露出一张精致面容,周围都开口称赞,赞顾子青好福气,顾子青当即不屑地冷哼一声,宋晓莲离他不远,喝声连成一片,她却清清楚楚听见了那个哼声,袖子下的手指抓紧,面上却仍旧从容不变。
顾子青成亲,沈步帅、沈夫人自然出席,如今的沈夫人比之从前憔悴很多,坐在椅子上受新人奉茶的时候竟走了神,底下捧茶的虽是宋晓莲,但她的目光却好似黏在了顾子青身上,心中似火烧一般,不明白为何如今夫君和弟弟都对她如此冷淡。再观顾子青,看也不看她一样,目光平视,见她没立时接茶,也不催促,像是没事人一般。
沈步帅从旁咳嗽一声,沈夫人立刻回神,整个身子抖了一下,才接过宋晓莲奉上的茶,不知为何,竟险些没端住,然后双手执起杯子喝了一口,摸出红包递了过去。
之后,宋晓莲执同心结牵顾子青回房,喝交杯酒时,顾子青只匆匆碰了下杯沿,然后就迫不及待离开,因俩人头凑的近,宋晓莲清清楚楚看见对方毫不掩藏的嫌恶表情。再到抛杯子,顾子青更是故意和宋晓莲抛成同样口朝下,饶是宋晓莲忍功强,这会也变了脸色,瞪着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顾子青。
顾子青露出一个笑容,确切的说是第一个冲宋晓莲的笑容,只见他笑得没心没肺,嘴角微微上挑着。
之后,俩人坐在床上换妆,顾子青大大方方且快速地换了衣服,宋晓莲半低着头,一副娇羞的模样,刚柔柔地开口唤一声“夫君”,顾子青已先一步撩开帘子从床上下去。
换完衣服后,便回中堂行参谢之礼,顾子青八面玲珑,应付起来如鱼得水。
宋晓莲一人坐在屋里,右手攥成拳头放在身侧,便是没人的时候,也直直挺着背,见了顾子青的反应,她此时仍旧有信心,她想只要顾子青尝过女人滋味,一定再舍不得抛开。
等晚点的时候,众人将顾子青送回屋,宋晓莲闻得见他身上带着酒味,脸上却不见一丝醉态,反而脸色有些白,眼神越发明亮,直直看着人的时候,仿佛能给人由里到外看得透彻,宋晓莲在和他对上视线后,心中不由得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又为将要发生的事脸红不已。
顾子青走到桌边,一个人吃起了菜,又喝起了酒,宋晓莲始终坐在床边,也不动弹,也不说话。
因宋晓莲是高官之女,也没人敢守在房外听墙角闹新人,便都识趣地离开。
顾子青坐了半个来时辰,总算吃饱喝足,慢悠悠地将视线投向床边,眼神里带着玩味,宋晓莲可以说很敏感的,这会与他对上视线,心中竟生出了些许不安。
顾子青清了下喉咙,总算开口,可声音依旧低沉浑厚,和平时的不太相同:“你知那天我碰也没碰你,鉴于你的人品,我不得不怀疑你之前是否还做过类似的事。”
宋晓莲听懂了他的话,又羞又气,整个脸涨得通红,偏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子青一下一下把玩着垂在肩上的头发,不疾不徐道:“我至少得鉴定下你是否还是完璧。”
鉴定那两个字莫名讽刺,宋晓莲紧紧咬着嘴唇,指甲掐在肉里,鼓起莫大勇气道:“你我同房不就能知道了吗!”
噗嗤一声,顾子青笑出了声,然后歪着脑袋看着她:“这个也有法子能糊弄,宋小姐不会不知道吧?”
宋晓莲一字一句道:“你欲如何?”
“你是太师女,难道不知是什么法子吗?”
说罢,顾子青从房外一声令下,立时有几个下人抬着一个木桶进来,宋晓莲看见那木桶,脸色骤变,霍地从床上站起,双手紧握成拳,仿佛被兜头泼下一盆冷水,浑身颤抖,瞪着一双眼睛,大喊道:“你竟要如此羞辱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