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远被冯氏一顿数落,张口结舌面红耳赤:“你这么说,都是我的不是了?”
冯氏气闷道:“不是你的不是还是谁的不是?难道是妾身?妾身可没哭着喊着急着要嫁你。”
林致远被呛的说不出话来,重重躺下,负气的闭上眼睛,胸膛起伏,呼吸沉重。
冯氏自顾说道:“您一定在想,为什么孩子们就不能体谅您的苦衷?为什么您已经够低声下气了,孩子们还不依不饶?所以说,您都是站在您自己的立场看问题,老爷,这可不是在边关打仗,大家都得听您的,以您为中心,当然,如果您觉得认不认这双儿女无所谓,那您就继续这样,如果您还想认他们,想一家团圆,您就得改变自己的想法,真正的为他们着想,考虑他们的感受……”
林致远的气息渐渐平复下来,冯氏说的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略有些抱怨的说:“这些话,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冯氏没好气道:“老爷有问过妾身吗?您自个儿就拿主意了,要姚金花母子到了家门妾身才知道有这回事,您让妾身怎么跟您说?”
林致远连连赔罪:“是是,都是我的不是,问题是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冯氏摆起谱来:“妾身说的老爷肯听?”
林致远又坐了起来,好声道:“夫人说的都是金玉良言,为夫自然是听的。”
冯氏翻了个白眼,有求于人才说的这么好听,罢了,她也不想跟林兰一辈子这样僵持着,权当帮帮林兰,帮帮自己好了。
“那好,妾身就斗胆说上一说。第一,这件事大姑难辞其咎,要怎么发落他们。您该拿出个章程来。”
林致远点头附和道:“那是,绝不能轻饶了她,我这不是想着听听林兰的意思么。”
冯氏柳眉蹙起,冷声道:“您以为林兰还愿意见到大姑?见到又怎样?骂一顿还是打一顿?心里的怨恨就能烟消云散了?”
“好好好。我明儿个就打发了大姑一家回老家,从此我就当没这个大姐。”林致远忙道。
冯氏哼道:“就这么着?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不就是没从您着捞到好处么?他们回老家还不是照样过日子?”
“那夫人的意思是?”
“至少得让他们亲自去沈氏的坟前磕头赔罪,然后将他们的恶性昭告乡里,公开断绝姐弟关系,老爷,您别怪妾身心狠,您也瞧见了。大姑一家是什么心性,他们没能从您这捞到好处,但只要他们在乡里一囔囔,说自己有个当大将军的弟弟,有的是想巴结讨好他们的人,到时候他们借着您的名头做些有损您威名的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只有这样,才能封住他们的嘴。让那些试图巴结的人断了念头,才能让大姑一家自律一些,夹着尾巴老实做人。这不是害他们,而是帮他们。”冯氏已经憋了好久的话,今日终于可以一吐为快。
林致远低头思忖良久,叹了一气:“你说的有理,就按你说的意思办。”
“还有,那个姚金花,我看她也不是什么好女人,您是没瞧见,今儿个在李府她撒泼打滚的样,把林兰的脸都气白了。林风也气的不行,说实话,这种女人真配不上林风,所以,您以后少管他们的事。”冯氏没好气道。
林致远道:“我要不是冲着风儿,那种女人我能理她?当初她还想把兰儿卖给张大户的说。这笔账以后再跟她算。”
冯氏气的差点手指点到他额头上去,硬生生的忍住了:“老爷,您说我该说您什么才好呢!您明知道姚金花不是个东西,您还往家里接,还想利用她去留住林风,这不更让人生气吗?您让林兰怎么想你?”
林致远汗颜:“这事,是我欠考虑了,我其实在乎的是憨儿,多乖巧的孙子,跟风儿小时候长的一个样,虎头虎脑的。”
冯氏实在是无语,仰头倒下,捂紧了被子,不再理他。
“哎……你接着说啊!”
“不说了,跟您没法说。”冯氏往里挪了挪,真是越说越心烦。
林致远讪讪,独自一人坐在那里长吁短叹。的确是他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以为自己这样做就能取得两个孩子的原谅,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而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他娘的,这事可比打仗费脑子多了。
天还没亮,李明允就起来了,昨晚折腾到半夜,林兰累的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的也想起来,被明允按回去:“你多睡一会儿,别起来了。”
林兰抱着被子嘟哝:“当个官也真累,每天起的比鸡还早。”又不禁庆幸家中没有长辈,不然自己也该早早起来去请安。
李明允宠溺的摸摸她的脸蛋,柔声道:“我尽量早点回来。”
李明允走后,林兰也没睡多久,就被小孩的哭闹声吵醒了,林兰这才想起还有个憨儿,忙唤银柳来:“憨儿少爷怎么了?”
银柳苦着脸道:“憨儿少爷一觉睡醒见不到娘哭着要娘亲呢!周妈怎么哄也哄不住。”
林兰连忙起来,让银柳伺候着穿衣梳洗。
周妈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什么好玩的都搬出来了,冬子在院子里装猴子翻跟斗逗憨儿,反倒把憨儿惹的哭的更厉害了。
“冬子,有你这么哄人的吗?不会就赶紧下去。”林兰出门来,见冬子垮着一张脸就差没喊憨儿小祖宗了,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冬子如释重负,连忙告退,林兰唤住他:“冬子,你去街上多买些好玩的回来,赶快。”
冬子应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