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允淡淡一笑。目光陡然一冷,一字一字道:“我要你娘从此不得再踏入李家一步,跟李家再无瓜葛。”
李明则怔忡,二弟的意思,是叫爹休了娘。让他从此不认这个母亲?
“你莫怪我心冷,她对我,对我娘做了什么你应该清楚。几次三番要害我性命,我不落井下石就算仁至义尽了。”李明允冷声道。
李明则黯然:“我知道,其实我娘这次离家。原本就没想再回来的。”
“你错了。你娘会回来的,你娘为了荣华富贵,连正妻之位也舍得放弃,连自己的丈夫也甘愿拱手于人,她怎甘心一场辛苦一场空,只要父亲不写休书,她就会回来,只要你将来出人头地。她便会回来。”李明允一针见血说道:“我帮忙,只是看在你的面子,为了李家的安慰着想。却不是为了帮着你娘有朝一日从回李家,若是这样。我如何对得起我死去的娘?将来有何面目见她与九泉之下?”
李明则惭愧无语。
“为着李家,为了你我的前程,我不想再为上一辈的恩怨纠结,这样的了断,对你,对我,对李家是最好的。”李明允缓和了口气说道,如果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她了,老巫婆这辈子还有什么指望?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被自己最亲最爱的人抛弃吧!
李明则紧抿着嘴角,神情很是痛苦,可以看出此刻他内心的挣扎。
“大哥,你想好了告诉我。”李明允也不逼他,不用他逼迫,该着急的是不是他。
“不用想了,就依二弟所言,这件事平息后,我把她送走,以后……不再相见就是。”
李明允才走了两步,就听明则急声说道。
李明允慢慢转身,看着明则,须臾,他点点头:“八十万银子不是小数目,我去找我大舅。”
李敬贤刚回府,绑匪那边又派人送来一个匣子。
这一次林兰和丁若妍也齐聚前厅。
明则打开匣子一看,吓的忙丢掉了匣子,一截血淋淋的断指掉在了地上,众人惊呼,丁若妍更是捂住了眼睛,吓的浑身颤抖。
林兰上前,瞄了眼那截断指,见那指腹肌肤粗糙,应该是姜妈妈的,这个恶奴,削她一根手指头算便宜她了。林兰拾起飘落在一旁的一张纸,快速浏览了一遍,递给嘴唇发白的李渣爹。
“父亲,贼人说亥时若不交钱赎人,他们就把……把母亲丢到护城河去喂王八,再把母亲写下的控诉状交给御史台。”林兰小声说道。
李敬贤刚想着,把那个贱人喂了王八他求之不得,可一听后半句,又傻了眼,御史台那帮子狗杂种正到处搜罗他的罪证,若是控诉状落到他们手里,他就完蛋了,谁知道那贱人都写了些什么。
李明则已被这血淋淋的断指吓破了胆,急声道:“父亲,您得赶紧想想办法,要不然,那些贼人当真什么都做的出来。”
李敬贤焦头烂额,烦躁的急吼道:“你以为我不急吗?可现在上哪弄八十万两银子?”
阿晋在外禀道:“二少爷和叶大老爷老爷来了。”
叶大老爷来了?李敬贤愣在当场,有些反应不过来,叶大老爷来京四年,从未踏进过李府,他数次相邀,人家都不给面子,这会儿却是不请自来。
“快,快请……”李敬贤结巴着说,对这个大舅,他还是有些发憷的。
叶大老爷背着手,雄纠纠气昂昂的大步跨进大厅。
李敬贤忙下座相迎,亲和道:“不知大舅光临,敬贤有失远迎,失礼失礼了。”
叶德怀漠然睨了他一眼:“不必跟我闹这些虚礼,我听明允说,你如今混的很凄凉,都快混不下去了,我是来幸灾乐祸的。”
林兰听着这话,极困难才忍住没笑出声来,大舅爷,您干脆就说:我是来趁火打劫的好了。
李敬贤面色一窘,头皮发麻,大舅说话向来不留情面,每次不呛的他狗血喷头就不罢休,只怕,难听的话还在后头呢!
“大舅请上座。”李敬贤恭敬道。
叶德怀也不客气,大喇喇的在原本属于李敬贤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李敬贤给明则使眼色,叫他和若妍出去。
叶德怀眼尖。瞧见了,瞅着明则,不咸不淡道:“这位就是你李敬贤说的,大我们明允两岁的李家长子?”
李敬贤更加尴尬,没脸说不是也没脸说是。倒是李明则,上前恭恭敬敬的给叶德怀施了一礼,说:“在下明则。虚长明允一个时辰而已。”
这样的回答便是当众承认李敬贤和他母亲的骗婚行径,李敬贤老脸发黑,却不敢当着大舅爷发作。
叶德怀听明允说过这位李家大少爷。虽说没什么本事。人倒还不坏,真是稀罕啊!坏秧没结出恶果,估计李家祖上确有某位先人曾经干过一两件好事。
“嗯!你还算老实,比你父亲强多了。”叶德怀捋着胡须,轻蔑的扫了李敬贤一眼。
李明允握拳在唇边轻咳了两声,示意大舅赶快步入正题。
叶德怀慢悠悠道:“听明允说,韩氏被人绑了票,要八十万赎金?”
李敬贤道:“确有其事。”指着地上那截还带着血的断指说:“适才那些贼人还让人送来断指威胁。”
叶德怀冷笑道:“那你该报官才是。就算不报官,你当了这么多年官,又身居要职。随便钩钩手指头,自有人送上大把银子。人都说,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