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则喝的七分醉,明允怕他有闪失,将他送回微雨阁。
丁若妍听说明则回来了,迎下楼:“怎么才回来……”
蓦地看见扶着明则的明允,丁若妍怔立在楼梯上。
李明允忙道:“大嫂,大哥今天高兴多喝了几杯,有点醉了。”
李明则脚下虚浮,身子摇摇晃晃,挥着手不让下人相扶,大着舌头傻笑:“谁……说我醉了,我……没醉,二弟,走……咱们哥两接着……喝。”
丁若妍回过神来,忙吩咐道:“还不快扶大少爷上去,巧娟,叫厨房煮碗醒酒汤来……”
李明则定要扯着明允去喝酒,几个丫鬟哪里扶得动他,明允只好辛苦些,把明则弄上楼去。
好不容易才把明则按到床上,红裳带了两个丫鬟替少爷脱鞋换衣裳。
若妍低着头紧张的绞着手中的帕子,入府以来,还是第一次离明允这么近,她很想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
倒是李明允先开口:“那大哥就交给嫂子了,明允先行告退。”
丁若妍只怔了一下,明允就从她身边过去了,丁若妍慌忙转身:“我送送小叔。”
“若妍……若妍……”身后响起李明则微醺的呼唤。
丁若妍脚步一滞,望向明允的双眸满是眷恋与不舍,千言万语梗在心头,无奈如斯,天涯咫尺。
李明允亦回头望她,她眼底浓浓的情依旧,比起往昔,除了不舍更多了份深深的无奈。只是这样深情的目光,他承受不起,今时今日,她是他的大嫂,今生今世。她便只能是他的大嫂,不是他薄幸忘情,而是他从不追求不应该追求的东西。李明允垂下眉眼,拱手道:“请嫂子留步。”说罢,他优雅转身。步履从容的下了楼。
丁若妍张了张嘴。终是没喊出口,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去。
李明允回到落霞斋,林兰亲自伺候他更衣。
“瞧你满身酒气的,大哥喝了不少吧!”
李明允笑道:“他今日高兴,难免多喝几杯,若不是我劝着,怕是要叫人去抬他回来了。”
林兰嗔他一眼:“我看你也挺高兴。你在外头喝酒作乐,我一个人对付老巫婆和你爹。”
李明允笑容一僵:“他们找你谈话了?”
林兰皱了皱鼻子:“我看他们就是瞅着你不在。故意冲我下手,以为我比你好对付,可惜看走了眼。”
李明允忙拉了她坐下:“快说说。怎么个情形。”
“还能怎么样?不答应就是不孝,既然他们拿孝字做文章。我便以牙还牙,寸土必争,最后我让老巫婆自己选,是要庄子还是铺面,她果然选了铺面,我说了,什么时候她把庄子的地契交出来,你什么时候去办商铺的过户手续,估计你父亲明日就会找你了。”
李明允担心的看着她:“你……没气坏吧?”
林兰轻笑道:“哪能啊!跟他们置气,不是自虐吗?我只当他们放屁。”
李明允松了口气,内疚道:“叫你受委屈了。”
“自己觉得委屈那才是真委屈,不过我一点没觉得,看他们一步步走进咱们设下的局,我高兴的很。”林兰故作轻松道。
李明允亲昵的捏她的小脸:“再忍耐一些时日吧!很快咱们就不用再对着这张可恶的面孔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老巫婆就通知林兰,叫李明允早点下值去办手续。
也是这日账房的孙先生来请辞,说是家中老母病重,妻子又在坐月子,实在是脱不开身。
孙先生不同与其他下人,他是聘请的,不是卖身到李府的,且人家又确有难处,韩氏挽留不住,也不能强求,只得允了他,另聘账房先生。
重置产业的事,韩氏也跟老太太做了报备,老太太十分赞同,她也是一想到这家中的一切都是叶氏留下的就不舒服。
下午,韩氏亲自去官府办了过户手续,然后把庄子的地契交给李明允。
韩氏拿到商铺的房契,当晚就让赵管事去通知锦绣坊,上次锦绣坊就想买铺面,因着不能过户搁浅了下来,如今听说可以过户了,自然十分高兴,约好了明日就交钱办手续。
翌日早上,东直门的店铺陆续开门,辰时一过,街上便热闹起来,只是今日特别热闹,在一家商铺门口围了一大群人。
“大家都知道,这条街十八间商铺的屋主是谁,是我那苦命的小姑子前户部尚书李大人的夫人叶氏买给自己儿子的,他们李家什么出身,一个穷的连饭都吃不上的穷书生,要不是我们叶家扶持,他李敬贤能有今日?他们李家哪一处产业不是我们叶家出钱置办的,就连他们李家祖坟也是我们叶家出钱修的……好了,如今他李敬贤出人头地了,就开始忘恩负义,生生逼死我家小姑子,这口气我们叶家也忍了,谁叫自己当年有眼无珠瞧上了这种没良心的货色,可恨的是,如今他们还要把叶氏留给自己儿子的产业也霸占了去,乡亲们,大家评评理,咱们做父母的,从来只有为儿女挣家业的,可曾见过亲爹霸占亲儿子的产业,做人怎能无耻到这种地步……”站在人群中义愤填膺的是叶家的二夫人戚氏。
这活原本是叶大老爷准备自己干的,戚氏正好还在京中没走,就自告奋勇的把活给揽了过去,骂大街这种事,女人要比男人擅长,反正不久以后她就回丰安去了,做的再出格,骂的再过分也不要紧。
围观者议论纷纷,许久都没有听到这么劲爆的八卦了,而且对富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