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同时沉默了下来!不过很快,宁踏歌就笑着转开了话题:“太子殿下,今上召您进宫,可是为了前些日子顾四小姐提出的治水之策?”
谷梁卓点头,脸上却没有多少兴奋之色:“正是!只不过诸位大臣有反对意见,觉得这些方法从未有人尝试过,说不定会带来更大的损失!”其实哪里是没人尝试过,只不过是担心他们自己会被牵扯进贪污一行之中罢了。
谷梁修冷冷的道:“总好过如他们一般,什么都不做!”
宁踏歌也有几分嘲讽之意。
谷梁卓叹气道:“那些大臣安逸了太久了,只想着自己的利益能不能提高一些,早已忘记为官之道,需要为民着想了。”
“今上的意见如何?”宁踏歌问道。
谷梁卓沉吟了片刻,看向谷梁修,道:“大哥,按照父皇之意,怕是希望能够尝试一次。不过这人选问题,也极为重要,不知大哥心中可有属意之人?”
谷梁修目光微微一闪,不答反问道:“春闱已经结束有些时日,父皇可有决意点谁为状元?”
“不曾!父皇曾说……咦?大哥是想将这一件事情当成是选取状元之法?”谷梁卓顿时了悟谷梁修的意思。
谷梁修面无表情的道:“那几家不都在明争暗斗?将这件事交由他们去做,到时候父皇可说这是选取状元的方法之一。至于究竟点谁为状元,最后的主动权还是在父皇手中!”
宁踏歌眼前一亮:“正是如此!若是最为出色那一人正好是皇上中意之人,单凭为圣上分忧的名头,就足以让那些人不得不闭上嘴了。若不是皇上中意之人,到时候皇上尽可再来一次殿试,选取状元。”
谷梁卓哈哈一笑,装模作样的在谷梁修跟前行了个大礼:“多谢皇兄提点!”
谷梁修嘴角扯了扯,没吱声。
平日里谷梁卓只唤他为大哥,这代表着两人私底下的交情深厚。偶尔听他叫一声皇兄,他心中颇不是滋味。
明明他才是长皇子,却终究抵不过皇后所出的二子!太子之位,他只能暗中渴望,却觊觎不得!
压下内心的渴望,他静静的听着谷梁卓与宁踏歌商议着。
不多时,谷梁卓又急匆匆的进了宫,把商议出来的结果送到皇帝跟前。
等谷梁卓走后,谷梁修与宁踏歌又下了一局。原本的旗鼓相当,最后谷梁修却被宁踏歌不动声色的死死围困,等他回过神来,已经回天乏术。
手执黑子悬在半空半晌,最后静静的收回:“我输了!”
宁踏歌慢慢的把白子收回,淡淡的说道:“殿下的心乱了!”
谷梁修没有回答,静坐片刻,突兀的起身离去。
“我本无心,何来心乱之说?”
宁踏歌也不反驳,轻缓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殿下,太子真心当殿下是兄长,从未怀疑过您!请殿下珍惜这一份兄弟之情,切莫让太子失望才是。”
谷梁修脚步未曾停顿片刻,唯有冷漠的回答远远传来:“是吗?”
宁踏歌整理棋盘的手微微一顿,半晌没有动作。
太子,从未怀疑过大皇子吗?宁踏歌忽然发现自己也不敢确信了。
兄弟之情,或许有!只是身在皇室,这一份亲情又有几分真?
不说谷梁卓这一边与今上缓步推行顾含笑提出的治水方案,顾家那一边,四房差点小产一事京城之中也传了开来。没想到这小产风波还未过去,顾家又闹出一件事儿来。
事情的起因,却是因为顾家大小姐顾绛月的一句话。
苏氏差点滑胎,宁老御医吩咐三月之内,最好一直都在床上躺着安胎。这么一来,苏氏自然不能每日晨省。是以,顾乘风亲自去了顾老夫人的翡翠园,与顾老夫人一一详说。顾老夫人没有为难顾乘风,一口答应了下来。这也是因为她心虚,这段时间她吩咐苏氏跑前跑后的忙活,将她指使的团团转。更别说正是因为她踢了那两脚,这才直接导致了苏氏差点滑胎。子嗣之事大过天,四房没有大闹一场,她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但是,强势惯了的顾老夫人也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有了身子也不早些说出来,这藏着掖着是想要害了谁?”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是把错都怪在苏氏自己身上。
顾乘风这温吞惯了的人,闻言也是浑身紧绷,差点就反驳出声。
最终他还是咬了咬牙,本着百善孝为先的念头,转身离去。
一连三日,四房那一边没一个人来晨省。平日里都是苏氏伺候顾老夫人用早膳,少了逆来顺受的苏氏,另外三个儿媳没一个做的利落的,这让顾老夫人心中也是憋着一肚子火。
到了第四日,顾老夫人受够了,林氏冷氏和季氏也受够了。顾老夫人发了一通脾气后,顾绛月撅着嘴撒娇道:“祖母,还是把小婶婶叫回来吧!小婶婶伺候祖母这么多年,最知道祖母的喜好了!”
顾老夫人放下筷子,拉着脸道:“她现在身子金贵的很,万一闹出什么事情来,我可担待不起!”语气有些尖酸,显然对此也是颇有怨言。
顾绛月一撇嘴,不以为然的道:“祖母是小婶婶的婆婆,她来伺候您是天经地义的。再说了,大夫都是危言耸听的,做不得准!而且,祖母当真相信小婶婶不能下床?旁人我不敢说,但是四妹妹可聪明的紧,说不定就是故意借着这个机会不来晨省的。”
“她敢!”顾老夫人一肚子的怒火终于被这小小的星星之火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