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慕国王陛下登基数年來,一直以国事为重,从來沒有无故不登早朝。
今日,暂停一次早朝,不仅惹得朝中众大臣窃窃私语,自己也颇觉于心不安,害怕真相传出、落人把柄,传出荒淫误国之类的流言蜚语就麻烦了。
南宫明月的身体状况确实令国王陛下担忧,不但旧伤未痊愈,还频频增添新伤,特别是,苏醒三天了,神智一直沒有完全康复。
午后,阿慕国王陛下放心不下国事,用过午膳,便急急赶來御书房,端坐于书案前,批阅奏章。
阿慕国王陛下手里举着朱批御笔,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总是瞥向房子的一个角落,那里摆了一个屏风,屏风后面是一张软榻,南宫明月侧卧于软榻之上,酣然入睡着。
这三天來,南宫明月沉睡的时候多,每次醒來的时候极短暂,动不动就睡着。
御书桌上,整整齐齐码放着几封信函,最上面的一封是南宫王朝新即位的皇帝南宫秋启派使者送來的。
南宫王朝送來的信函?那里不是南宫明月的家乡吗?不知道信函里面会写什么?
阿慕国王陛下迫不及待、首先打开信函阅览,内容大致是:
喜闻西厥国的阿慕国王陛下寿诞将近,特送來美酒一坛,贺寿祝福。
并附言:如果南宫王朝派去的小质子南宫明月忤逆贵国王室成员,可任意处治,决无二言。
读毕,“啪”地一声,阿慕国王陛下重重地把信函拍在书案上,心中为南宫明月忿不平,这封信分明是说:南宫王朝不会为南宫明月出头,死活不论。
看來,南宫王朝消息灵通,对南宫明月在西厥国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十分清楚,才会写出这样针对性极强的话。
南宫王朝这个新皇帝也焖无情了,就算因为皇位之争,把南宫明月废了太子,发落到邻国做质子,不管怎么说,南宫明月毕竟是你的国民,有这样公然声称大撒手,不管他死活的吗?
不过,信中说,要送來一坛祝寿的美酒,不错,因为久闻南宫王朝酿制的美酒,清醇可口,名满天下。
“陛下,伊塔国梨泓王子请求召见。”一名小太监在门外传话。
“宣他进來。”阿慕国王陛下想到,还有两天,为了伊塔国和亲的事,就要御殿比剑了,提前见见也好。
过了好久,梨泓王子才走进御书房,只见他胸膛和肩膀上缠了厚厚的绷带,一条胳膊用吊带挂在胸前,很困难地行了一个参见礼。
阿慕国王陛下对梨泓王子的事,早有内线禀报,知道所有事情的始末,看见他现在这副样子也不奇怪,问道:
“黎王子,身体如何?可还记得,应你之邀约,后天就要御殿比剑了。”
“陛下,本王子正是为此事而來,想和陛下说明:提议和亲之事就此作罢。”
梨泓王子开诚布公、直截了当地宣布。
“为何取消?梨王子不妨直言以告。”
“因为……啊?”
梨泓王子刚说了两个字,忽然惊讶得说不出话來了,只觉眼前一亮,一个美艳的红衣少年笑嘻嘻地从屏风后面跳了出來,单手扶了一支拐杖,一只脚蹦呀蹦的,走到御书桌前。
“你……你……月?”梨泓王子激动得说不连贯话,结结巴巴起來。
那个红衣少年好像沒有听见梨泓王子在叫他,把拐杖扔在御书桌旁,身子一歪,坐在了阿慕国王陛下的大腿上,一根手指缠绕起国王陛下的一侧鬓发长丝,吃吃地笑。
阿慕国王陛下揽着红衣少年的芊腰,温言细语地问道:“睡醒了?脚还疼不?”
红衣少年也不知道回答,只管抢了国王陛下手中的御笔,张开小嘴,叼住了御笔,身子软软地向后一仰,倒在阿慕国王陛下的怀里,笑容痴痴。
“月!?----怎么会这样?”梨泓王子顿时如遭晴天霹雳,惊疑中,变得呆若木鸡。
阿慕国王陛下温存款款地对红衣少年说:“你抢走御笔,是不想朕批阅奏折吗?好,朕不批阅,专心陪你。”
梨泓王子看不下去了,终于说道:“陛下,我请求和这个穿红衣服的人说几句话,请陛下恩准。”
阿慕国王陛下犹豫再三,还是恩准了。
梨泓王子上前,把红衣少年扶了起來,递给他一支拐杖,拉他走开两步。
红衣少年样子很乖,笑嘻嘻地、任由梨泓王子拉着,驾着拐杖,向旁边蹦了几下。
梨泓王子用双手按住他的双肩,摇晃了几下,急切地问道:“月!你是月吗?”
由于红衣少年一只脚扭伤了,只能用另一只脚着地,本來就站立不稳,再被梨泓王子心急之下用力摇晃,哪里还站得稳?连人带拐杖、直接向梨泓王子胸前栽倒过來。
慌得梨泓王子心一紧,赶紧抱稳他的身子,柔声对他说:“月,真的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梨,快点回答我啊。”
阿慕国王陛下听梨泓王子问來问去的,也问不出个眉目來,瞎耽误工夫,听着烦,于是插嘴喝道:
“住口,不许问了,他回答不了,朕替他说,他就是南宫明月。”
梨泓王子一听,紧紧抱住南宫明月,泫然欲泣道:“月……相见一次好难……终于见到你了。”
阿慕国王陛下沉下了脸,声音不悦地说:“梨王子,你的几句话说完了吗?你可以松开他了,把他交还给朕。”
“不,陛下等一下,本王子还有最后一个问題要问他。”
梨泓王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