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继续使用火攻!”
杨元庆下达了火攻命令,就算烧不了大营,也可以震慑敌军。
一只只巨球被抬了上来,这是用火布捆扎而成的大布球,约一人高,上面浇满了火油,原本用来火烧敌军的营帐,但刘弘基发现了端倪,及时劝说李叔良拆掉大帐。使杨元庆火攻之计落空,不过这种火球依然有着强大的震慑力。
投掷火球的工具就是那几座高塔,那实际上是几架制作简陋的投石器,没有绞盘,完全靠人力拉拽,需要两三百人才能将火球投出两百步远,但这已经足够。
“准备攻击!”
校尉高喊一声,两百余人一齐拉住了绳索。一名士兵用火把点燃了布球。火焰迅速蔓延,顿时出现了一个大火球。
“放!”校尉一声令下。
数百士兵同时猛拉绳索,长杆甩出。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呼啸向敌营砸去,火球高高越过了矛阵。砸向密集的弓弩士兵人群中,士兵们一片喊叫,四散躲避,还是有数人躲避不及,被火球砸翻,身上起了火,惨叫着四下奔逃。
一只大火球翻滚着冲进了十几顶来不及拆除的大帐中,大帐顿时被点燃,火光冲天。紧接着又有四只大火球腾空飞来,地上的士兵抱头奔逃。
虽然火球没有造成严重的损失,但大营内一片混乱,就在这混乱之中,忽然有士兵发现枪阵前竟有一排排木筏在移动,数百名丰州军士兵匍匐在地上推动木筏,很快。枪阵前出现了一条长两百步,宽三十步的木筏道路,这种木筏道路竟轻易地破掉了枪阵前面撒得满地的铁蒺藜。
而且东、西、北三个方向都出现这种木筏路,很显然,丰州军要从三个方向同时进攻。
刘弘基意识到了情况严重。他急得连声下令,“she!不准木筏铺设!”
黑暗中万箭齐发。密集的箭矢she向地上的丰州军士兵,但丰州士兵早有防备,举起了巨盾互相掩护,迎着密集的箭雨,木筏继续前行,距离枪阵还有一丈,士兵们从背上取下皮囊,将皮囊中的火油喷she进枪阵中,大火迅速在枪阵中燃烧,枪阵插得太密集,一片枪阵都被点燃了。
这是李叔良的百密一疏,他忘记了长矛枪杆是木质,虽然可以顶住骑兵的冲击,但它们却顶不住大火的燃烧,一片片的长矛被烧毁,矛尖坠地,矛杆烧成了木炭,露出了一片片缺口,骑兵可以轻易突入。
就在这时,黑暗中响起了沉闷的鼓声:“咚—咚—咚”
鼓声缓慢,每一声敲响,就仿佛敲在人的心中,在鼓声中,丰州的最强大的军队,两千重甲陌刀军出战了,他们六百余人为一队,分为三队分别从东、西、北三个方向向大营杀来。
重甲陌刀军队列整齐,踏着木筏,一步步向敌军大营走去,每一步都凝重如山,一手执盾牌,一手在胸前紧握陌刀刀杆,陌刀竖直向上,在他们头顶上,雪亮锋利的长刀刃密集如林,这种强大的陌刀阵令敌军深感胆寒。
李叔良脸心部署的枪阵和蒺藜阵竟轻而易举地被丰州军破坏了,所用的办法都异常简单,却又是他想象不到,而对方的重甲步兵又是他闻所未闻,他开始心慌意乱,不知该怎么应对。
只有副将刘弘基骑马指挥着弓弩手she击,密集的箭雨从三面she向重甲陌刀军,但重甲步兵的盔甲是用jing钢打造,只有床弩才能she透,一般的弓弩在三十步she程内,都拿它们无计可施,而且杨元庆为了稳妥,每名陌刀手还手执一面盾牌。
箭如暴风疾雨,叮叮当当地she在重铠上,she在盾牌上,却没有一人被she倒,重甲陌刀军依旧一步步走来,前排士兵挥动陌刀,将一排排已烧成木炭的矛杆横扫一光。
他们离敌军大营越来越近,‘五十步三十步十步’,前面的弓弩手见敌军迫近,纷纷掉头逃进内营。
杨思恩大吼一声,扔掉盾牌,高高举起陌刀,向前方堵路的大车劈砍而去,其余士兵也纷纷怒吼,挥刀劈去。
躲在后面的弓弩手大喊一声,转身奔逃,大车瞬间碎裂了,重甲陌刀军冲进了敌营
“长枪兵迎战!骑兵攻两翼!”
刘弘基挥动战刀大声吼叫,组织唐军抵御陌刀军的强势杀入,而李叔良仿佛还没有从震惊中醒来,他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还不到一个时辰,他自以为固若金汤的防御就这么被轻易攻破了。
他看见丰州重甲步兵凶悍无比,长刃劈砍,所向披靡,人头翻飞,躯干四裂,地上尸块累累堆积,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马腿和马首也随处可见,令人惨不忍睹。
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凶猛之军,长刃劈过,三四颗人头应声而飞,他们如铁墙般列队前行,暴烈如镰刀割草,横扫一切,披靡一切。
就在这时,丰州的战鼓声再次震天响起,八千丰州铁骑从三个方向沿着木筏道路向大营内冲来,俨如狂涛巨浪般杀入了大营中。
刘弘基急得眼睛都红了,敌军重甲步兵他们已经抵挡不住,现在敌军八千jing锐骑兵杀来,他们劣势尽显,这一战已经无力回天了,他飞马冲到李叔良面前大喊:“大帅,此战我们必败,快撤!”
李叔良已经从混乱中醒悟,此时他也心慌意乱,回头大喊一声,“快撤!”
他也不管刘弘基,带领千余士兵向北面突围,刘弘基急得大喊:“大帅,从南面撤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