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蕊蕊冷冷一笑,也不搭理,停住的步伐再次迈开。
“大夫,贪得无厌可就不好了,”那庄重的女声带着一分警告的尖锐,“俗话说得好,不是你的,拿到手上也是烫手的。”
“呵,”林蕊蕊真的冷笑出声了,她根本没有回首看马车,而是低声说道,“这位夫人,你觉得你儿子值多少银钱,你就给多少好了!”
“你……”这个回答太刁钻了,苏夫人简直不知如何回答,顿了顿,她旁边的一个丫鬟低声耳语几句,她脸上阴阴的笑了,“我儿子是我养大的,我儿子吐的血都是精贵的,你称好,我就给一样重的金子。”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故意顶撞而说,那么现在林蕊蕊是真的想要让这位夫人出点血了,稍稍思考,她的目光就转向了一个被麻布盖住的木盆。
对旁边的衙役说道:“快,去把那个木盆端过来,小心别溅出来,一点一滴都是金子。”说的实话还面带讽刺。
“掺了水的可不行,真要用,就得,就得将它们分出来计算,”那个出主意的丫鬟连忙开口道。她进苏府可没几年,靠得就是她的智慧与才智,一步步在苏府站稳脚步,得到苏夫人的宠信,然后成为一等丫鬟之一,但她的目标是唯一一个最信任的大丫鬟,只不过这个需要契机,而今天,她最是知道自家夫,这个就是契机。
林蕊蕊淡淡地瞟了这个丫鬟一眼,能轻易从她眼中看到野心以及参杂了一些别的东西,漫不经心开口:“放心,它是固态的。”
固态?血液能使固态的吗?
丫鬟与苏夫人都是一脸愕然。
“喏,这是手术后切下来的你儿子的脾脏,嗯,你们先拿去称重量吧,算好前后随你们处理,埋了或者烧了都行,”林蕊蕊不无恶意地看着衙役将盆子递过去。
“哐当——”一声,马车里传来茶杯被打碎的声音,颤颤巍巍的女声从马车中传来:“你,大夫……你说什么?”显然,苏夫人被吓坏了。
“脾脏啊,”林蕊蕊微微歪了歪脑袋,一副很自然无辜的模样。
“你,你……”苏夫人上气不接下气了。
一旁的刘县长捂住嘴巴背过身去偷偷笑,他也早看不惯这夫人在他面前趾高气扬的,今儿瞧见她吃瘪,心情顿时好了。
丫鬟听到马车里苏夫人的指示,不甘不愿哆哆嗦嗦地走上来,瞧了一眼盆里血淋淋的脏器,捂住胸口一副很想呕吐的样子,好一会才缓过气,声音有些飘忽地说道:“这是……这是小少……呕,爷的……小少爷的脾?”
“是啊,快拿去称重吧!”林蕊蕊一副关切的样子看着丫鬟。
“你,你……我,你……”丫鬟的脸更加苍白了,接都不愿意接一下盆子。
“快点吧,嗯,”林蕊蕊保持温柔和煦的微笑,只不过这微笑在丫鬟看来,无异于洪水猛兽。她再也顾不得偷瞄这位俊美的少年了,胸口一股股翻涌得反胃,她猛地背过身去,跑到远处的草丛开始干呕起来。
苏夫人在马车里暗骂一句:“没用的东西。”显然,这位丫鬟试图用提供计谋获得心腹信任的法子给搞砸了。
苏夫人又命令另外一位小厮开口,小厮听后,便对林蕊蕊说道:“为何要切掉小少爷的脾脏?为何不提前告知?”后一句已经变成质问。
林蕊蕊一脸没办法地开口:“没办法啊,你儿子这病太危重,你们又不在这附近,如果还要提前请示你们,只怕你现在看到的就不是你儿子的脾脏,而是尸体了。”
“嘶——”马车里传来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不一会,又听到“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很显然,这位苏夫人被“尸体”这词汇以及林蕊蕊的态度给气狠了。
“不信你们看,正因为他的脾脏已经被闷棍撞破,喏,上面有好几道裂口,脾脏一旦破了就会不停流血,保不住的,只能切掉,”衙役在林蕊蕊的指示下,脸色发白的掀开木盆上的麻布,林蕊蕊指着上面的裂口对小厮说,小厮一脸绷得苍白泛黄,好一会才说道,“是,是吗?”
虽然是对着林蕊蕊说的,但他的视线明显是看着马车,等女主人的示意。
“那,那现在怎么办?”苏夫人被这个脾脏惊得不知道怎么办了。
“怎么办?不就是按你说的办吗,”林蕊蕊一脸漠然。
“啊?”
“称重,换金子,”林蕊蕊的眼底闪过一抹讥诮。她的嗓音是中性低哑柔柔的,很是温婉好听,可在苏夫人耳里,无异于是有尖锐带刺的刀子反复在心窝里面戳来戳去的,她只觉得心脏都要痛死了。
怎么,怎么能用这种庸俗的方式对待她儿子的身体,哪怕只是一部分……
不过,这也是她自己造的孽。
一时间,苏夫人就对那投机取巧的丫鬟愤恨起来。身体一下软软的懒躺在马车里的软垫上,有气无力地说道:“就按大夫说的做吧。”
“是!”小厮说完,赶紧将盆子放在地上,搓了搓有些湿润的手,心里有些恶心将这块血淋淋的红肉放在秤的一边,然后开始称重量。
称完之后,小厮小心翼翼的将隔出来的那块东西放在木盆里,然后赶紧擦干净手,跑回马车与那位夫人说着什么。
很快,就见小厮拿着一个包袱走过来,递给林蕊蕊,顺便说着:“那我家少爷可以接走了吗?”
林蕊蕊顺手接过,果然是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