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凌夕眼里闪过黯淡的神色,可她抬起眼角看如茜时唇角眉梢又全是浅淡的笑意。)
盯着如茜恢复了时日光彩的小脸,她笑道:“说这种话,心里不难过吗?”
如茜怔了怔,随之小脸蒙上一阵浅粉,她扯了扯唇角,笑得无奈:“难不难过有什么区别?他心里的人始终不是我。”
“可你却照顾了他那么久。”
“我只不过是怕他死了,没人管我以后的生活罢了。”她笑得轻柔。
这家伙说了要还她钱的,可那会在紫川的时候他每日里只惦记着自己的忙碌,回了扬川之后又四处征战,这种私下里的事情从此从未提起过,到现在那钱还没有交到她手里呢。
他若不醒来,谁还她的钱?
“你如果真的为自己后辈子打算,我这里有的是钱,他欠你多少我全帮他还便好。”凌夕垂眼看着慕容霁阳沉睡着中安详的脸,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
若只是为钱,又何必守在这里日夜服侍着他?如茜是一国的公主,要什么没有?钱,与她来说有什么意义?
见她这样的神色,如茜也没有再说什么违心的话语,视线与她一道落在慕容霁阳依然俊逸的脸庞上,心里有几分酸楚和惆怅。
鬼医说了他有可能会醒来,也有可能一辈子都这样。
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只要还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她就不会放弃。
他一定会醒过来的,不管要等多少年,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她都不会放弃他。
如果他们放弃了,那么他就真的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我们不会放弃的。”凌夕盯着她,忽然坚定道:“不管谁也不能放弃,大家一定都会好好的。”
如茜不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眼底有几分酸涩,但却没有半点泪意。
她把慕容霁阳的长臂放下,又来到下方给他揉起长腿。
鬼医说过每日都要给他推筋活血,或者他的四肢会萎缩,就算以后能醒来身体也会大不如前。
所以她每日里没有什么事情做,所有的心思基本上都花在为他松筋活骨的事儿上。
凌夕不比她轻松,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不可能每日里都来这里伺候他。
想要为他挑几个宫女太监过来伺候,可如茜却要亲手来做这件事,她怕宫女太监们不上心,随意应对,会误了慕容霁阳的康复。
这么好的女子一直在身边伺候着,以后慕容霁阳醒来也不该负了她,若是负了她,他枉为男子。
所以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自己与他也不可能,更不该有任何不寻常的关系,他是她的大伯,永远都是。
凌夕又安心为他捏着胳膊,随意问道:“日焰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吗?”
好歹也是个公主,回去之后要什么荣华富贵没有?等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男人还她钱,以确保她下半辈子能过得安裕,这个借口太牵强了。
如茜抬起眉角看看她一眼,才又低垂眼帘继续着手下的活儿,笑道:“我挺喜欢现在的生活,无拘无束,也不需要面对太多的人,安安静静的,挺好。”
眸光微微闪了闪,她指尖一顿,又忍不住抬起眼角看着凌夕,认真道:“我能不能提一个请求?”
“你说。”凌夕连头都不曾抬一下,依然专心为慕容霁阳揉捏着长臂。
如茜犹豫了片刻,才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我知道你们打算回紫川,我能不能也跟着你们回去?”
他们回紫川定然不会丢下慕容霁阳,她若是不跟在他身边,她无法放心。
有些感情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可当她意识到的时候,它早就植根在自己的心里。
想当初慕容霁阳来找她的第一夜,毁了她的脸,还差点要了她的命,她却喜欢上这个粗鲁执着而又率直得可爱的男人。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凌夕能接受他。
喜欢一个人不是占有,也不是非要把他留在身边不可,只要看到他开心幸福,自己也会过得很好。
与其把他留在身边,看他痛苦地过日子,不如看着他每日欢笑,圆了他的心愿。
只是可惜,凌夕直到现在也从未想过要和他在一起。
可怜这个男人为她神魂颠倒,连命都可以不要。
只能说天意弄人,她也许只可以为他无奈叹息一声。
听如茜如此问,凌夕抬眼看着她,看了半响才认真道:
“我们这次回紫川,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回这里了,你真的放得下你的整个皇族,放得下你所有的亲人吗?”
如茜抿了抿唇,笑得无奈:“你也在皇宫里呆了那么久,早该知道皇族里是没有纯洁的亲情的,我虽是个公主,虽有皇姐皇兄皇弟皇妹,可是相较起来,和你们在一起反而更多一些温情。”
她跟在温雅和凌云身边的日子也不长,可是那短短几个月却让她感觉到他们莫大的关爱,那些关爱,是从前在皇宫里从未感受到的。
自从母妃去世之后,身边那些所谓的亲人便从没有谁真正看过她一眼。
凌夕无声叹息,心里也是有几分凉意,皇族里亲情淡漠早就已不是什么新闻,这种事,大家都清楚。
她轻吐了一口气,才又垂眼看着慕容霁阳,为他揉起了胳膊:
“你若想跟着,自然我们无任欢迎,回去之后也总得要为他盖个岳阳阁,岳阳阁里要是没了女主人,我也不放心。”
“就算是女主人,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