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戏说道:“哎呀,这话可不能浑说,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
哄!
带着荤的段子使得外头一群男人哈哈大笑,闺房内小姐们听得面红耳赤,偏偏还要做出没听懂的模样来(睡莲就在此列),当然,有些女孩是真不懂。
刚才要求外头做催妆诗的薛惠气的差点哭出来,姐姐薛贤一把拉过去低声安慰着,这个时候,闺房内的千金小姐不管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个个都不敢再出言要求催妆诗,生怕又被无端调笑了去,落得和薛惠一样下场。
外头突然有个男人得了灵感,吟道:“传闻烛下调红粉,明镜台前别作春。不须满面浑装却,留着双眉待画人。”(注:此催妆诗由唐朝徐壁所作)
睡莲心想这首诗真的不错,到底是谁做的呢?听声音并不是许三叔。
外头一片叫好之声,许三叔大声笑骂道:“果然才华了得!张溶你这小子太不仗义了,眼巴巴的看着我做了三首打油诗,如今我卡了壳,你就乘机出风头,兄弟们!咱们今晚除了灌新郎,还要灌谁?!”
“还有谁,就是张溶!”
“对,就是灌这小子!谁把他灌趴下,我就请谁去春——!”
话音戈然而止,像是被谁掐中途掐断了,不过听到外头再次掀起比鞭炮还要响的哄笑声,睡莲估摸着那个春xx不是什么好地方,韦小宝他娘韦春花做生意的地方叫做丽春院,这个春什么估计和丽春院是一路货色。
负责守门的管事妈妈听出了一层冷汗,心想若再不开门,这些人嘴里不知还会浑说些什么,干脆开门放行吧!
房门轰开而开,一群男人一拥而上,女孩子们呀的一声,纷纷避在屏风后面,生怕被这群男人瞧见了。
姚知芳对着睡莲耳语道:“刚才和许三叔说话的,就是我表哥薛辅——安顺伯世子,最最口无遮拦了,哼,这次他得罪了薛慧,估摸着我舅舅又要教训他了。”
安顺伯世子薛辅,接替徐三叔成为燕京十大纨绔之首的人物,果然名不虚传啊。
只是睡莲关注的并不是这个纨绔头子——刚才做催妆诗的张溶,正是自己正在说亲的对象,英国公五少爷呢。
张嬷嬷打听的消息说,张溶品貌甚是不错,文能写文章,武能擅弓马,总的来讲,是个不错的婚配对象。
只是,这样的一个青年才俊,怎么和许三叔混到一块去了?听说英国公世子和皇长子肃王交好,这位嫡出弟弟怎么就在魏王的迎亲队伍里呢……?
嗯,还真是令人费解啊!睡莲在屏风后思忖时,新娘子颜如玉已经被她的大哥背着上花轿了,颜二夫人曹氏哭成个泪人,看着花轿的方向久久不愿离去。
这个时候,一个管事妈妈悄悄塞给睡莲一个小纸条,睡莲借着去净房的时候看了,忍住烦乱的心绪,将小条撕的粉碎。
颜家吃完晚宴才告辞离开西城颜府,浩浩荡荡二十几辆马车往什刹海方向而去。
回到颜府,睡莲跟着颜老太太去了松鹤堂,颜老太太感觉有异,便屏退众人,包括自己的心肝宝贝王素儿。
睡莲一五一十将今天看见永定侯夫人和一个陌生贵妇窥探素儿的情形说了,“……落霞陪着如玉去了魏王府,不过她也查清楚那位贵妇的名姓来由,托了一个管事妈妈塞了个纸条给我。”
颜老太太在晚宴上和颜老族长夫人喝了几杯酒,又在马车上颠簸一路,这会子本来觉得头晕想早点歇息,可听到睡莲的叙述,松弛的神经蓦地一紧,问道:“那人到底是谁?”
睡莲看了看颜老太太脸色,说道:“那位贵妇自称王夫人,可颜家并没有下帖子请这位王夫人来如玉的婚宴,是永定侯夫人以故人为由带进去的。”
王夫人?王是大姓,颜老太太认识无数个王夫人,范围太广,那里能想起是谁来?!
睡莲说道:“我也是无意看见的,离的太远,也不知道她们在议论表姐什么,或许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孙女可能疑心太重了——。”
“一个堂堂侯夫人,怎么可能为一些小事议论一个不起眼的女孩子?”颜老太太打断道:“那贵妇长什么模样?”
睡莲想了想,说道:“孙女看的有些模糊,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容长脸,高额头,其他就不清楚了。”
颜老太太不满道:“你不是擅画么?乘着这会子还有印象,赶紧把她画出来。”
睡莲小心说道:“孙女只能按照记忆画一个大概。”
“啰嗦什么!赶紧画啊!”颜老太太急忙催道,事关亲外孙女,她一时有些失控了。
“是。”睡莲心下很不快,却只能乖顺应下,命人拿来纸笔颜料,细细描画。
正当睡莲勾勒王夫人轮廓时,王夫人的马车正停在燕京北城昭回靖功坊罗锅巷的一座小院门口。
小院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道缝,小丫鬟怯生生道:“我家主人说了,不见。”
王夫人似乎早有所料,塞了个小银馃子给丫鬟,笑道:“麻烦再通报一声,就说事关一位王姓小姐婚姻大事。”
小丫鬟眼睛闪烁几下,将小银馃子笼在袖子里,低声道:“夫人稍等。”
片刻,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妇人亲自打开了门,骂道:“黑心肝的老货!少打我们家小姐主意!再聒噪几句,老娘就回禀了老太太,将你们赶出京城!”
王夫人混到如今搭上永定侯夫人,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