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林芷珊并不知道,在郑皓涛眼里,这样的她,还真如一只轻轻戳一下就会立浑身炸毛跳起来咆哮的小猫咪般,可爱得让他忍不住想要一逗再逗,甚至还生出将这只小猫养胖了后再“啊唔”一口吞掉的念头来……
“珊儿,你想出尔反尔?”说到这儿时,郑皓涛的目光突然移向窗台,脸上也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哀怨和委屈,以及不被人所接受的难过感:“明明你都收了我的定情信物,如今却过河拆桥,你……”
冷静下来的林芷珊,并未如同郑皓涛期盼的那般被激怒:“恕臣女愚饨,臣女真不知何时拿了靖王的东西,却未送还回给靖王。”
“呶!”郑皓涛指着那尊插了一束红梅的白玉花瓶,道:“珊儿,你很不乖哦,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还不承认。”
“靖王,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花瓶……”
就在此时,守候在院外的丫环终于赶来了,由为首的丫环右手轻叩门,嘴里也焦急地问道:“大小姐,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刚才被一只窗外突然跑过的猫吓了一跳。”林芷珊狠狠地剜了笑得见牙不见眼的郑皓涛一眼,想要出声咒骂几句,却不得不先将守在门外的丫环婆子打发掉,遂补充道:“你们回岗位继续守着,若有其它事情,我再唤你们。”
顿了顿,她又道:“若田嬷嬷和喜嬷嬷过来了,就按照刚才的话回她们。”
“是。”门外的丫环齐齐应了声,虽心里惊讶于被田嬷嬷和喜嬷嬷整治得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的文澜院,怎么会突然跑进来一只野猫,但每日这个时辰,林芷珊都将自己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能进去打扰到她。故,这些丫环也只以为林芷珊是一边要处理定国公府的庶物,一边要打理文氏留下来的嫁妆,还要完成文老夫人布置下来的功课,所以才会在忙得分身乏术的情况下发泄地尖叫一声。
这点,倒也难免,毕竟,如今的林芷珊,可还不到十三岁,而一年前的林芷珊却是真正的不通琴棋书画女红管家。现在一切都要从头学习,也怨不得会有这般大的压力……
一念及此,这些丫环婆子们对林老夫人等人的厌恶的情绪又增添了几分。心里也决定了往后要勤恳用心地照顾林芷珊,务必圆满地完成林芷珊吩咐下来的每一个命令,让林芷珊再无后顾之忧地去做其它的事情……
若林芷珊知道因为她的这声尖叫,竟然令这些粗使丫环和婆子对自己更加忠心了的话,定当会生出世事无常。啼笑皆非的念头来。
不过,此刻的她并不知晓这一切。
只见她缓步行到窗台边,将那尊今日才摆放在窗台上面的绘了红梅仕女图案的花瓶取在手里,挑出里面的那束红梅放在窗台上,再将瓶子里的水倒在窗外,还用绣帕将瓶身上面的水迹全部擦拭干净后。才双手捧着送到郑皓涛面前,道:“臣女先归还这个花瓶,其它的瓷器将于明日送到靖王府。且,同时臣女会送上赔罪之礼。”
“珊儿,你觉得,这送出去的礼物,还能再收回来的吗?”
“为什么不可能?”林芷珊不答反问。发现郑皓涛依然没有收回花瓶的打算,遂顺手将它放在了桌上。心里却懊恼自己今日为何会一时头脑发晕,竟然吩咐人将这个花瓶留了下来。若非如此,郑皓涛今夜闯入定国公府后,她也就不会这般地被动。
“这本就是靖王的东西,如今不过是完壁归赵而已。”
“是吗?”郑皓涛凝视着林芷珊的目光瞬间变得晦涩起来,令人根本就无法辩出他内心的情绪,而脸上的笑容却变得越发灿烂起来,仿佛他正在和好友谈论一个极为愉快的话题似的。
“可是,对于我来说,礼物送出后,一概不接受退还,并且……”
说到这儿时,郑皓涛突然顿住话头,拿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瞧着林芷珊,只将林芷珊看得心里一秉,也越发地懊恼起来,身子也不由得轻颤,脚下更是忍不住地后退几步。
总觉得,自己已被一只非常恐怖可怕的野兽给盯住了……
林芷珊抿了抿唇,微微弯腰,不得不继续重复着赔罪的话,以此来打破房间里突然弥漫出来的一种诡异的气氛:“靖王,臣女以前的性子确实不太好,若有什么地方冒犯到你,还望你大人有大量饶恕臣女年幼无知之罪,明日臣女定当让人送上赔罪之礼。”
郑皓涛并未被林芷珊话语里的疏离淡漠给刺激到不说,脸上的笑意还加深了几分,那双打量着微微弯腰行礼的林芷珊的眼眸里也掠过一抹精光,嘴里却道:“珊儿,你得罪我的地方可多了,若要细数,怕是你将整个定国公府都送给我,也无法熄灭我心里的怒意啊……“
这人,就是一顺杆子往上爬的无赖!
对于这样的无赖,绝对不能一退再退,更不能姑息!
林芷珊磨了磨牙,也懒得再继续弯腰装出一幅恭敬谦顺之像了,径直挺胸抬头不逊地瞧着郑皓涛,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就恼了?”郑皓涛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觉得林芷珊这幅气恼得快要跳脚的模样极为契合他的心意:“珊儿,若你不信,明日我会让人送来一份帐薄,上面记录了你这一年多来触怒我的所有事情……”心里也颇为自得:除了他,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看到林芷珊这般鲜活的模样了。也幸而他的记性很好,故,在察觉到林芷珊已在他的心里刻上印痕后,就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