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三小姐已经将这古代的赌坊瞧了个大概,到底条件有限,没什么聚赌的机器,只是赌坊里培训出来的专业人员,举着个骰盅
晃来晃去,有的台子是赌大小的,有的赌单双,倒也简单。
罗少爷便是被其中一个人员最多的赌盘给吸引了,一个很精明老道的中年人一只手优雅的背在身后,另一只单手握骰盅在手中,上下左右的晃动,姿势熟练并优美,筛子在蛊中,发出“唰唰”的响声,透着莫名的诱惑。四周,是红了眼睛的赌徒们,跟着那男人的手起伏着喧嚣声。
“渺渺,咱去下一注!”罗少爷第一次进场,身上的热血也被唤起来了,拽了渺渺的一只袖子催促。
嘁!小儿科!三小姐还真瞧不上这种玩法儿,另一方面,她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对这种场面不再热衷了,亲人早就不在身边,任凭她输也好赢也好,再不会有人来喝骂来训斥,再赌,又有什么意义呢?
三小姐一手扫下罗少爷的爪子,低低的说了一句:“你想赌的话,就只玩两局就好。”
“为什么?”罗少爷瞪大了眼睛:“你不赌一把试试?说不定咱俩今儿晚上运气好——”他的眼里射出光彩,啧啧,不劳而获的赌徒心理果然是人人皆备!
“我没兴趣!”三小姐淡淡瞥他一眼,“你想试试也行,就玩头两把,我包你赢,然后可不许再玩下去了。”
“你包我赢?你会玩?”罗少爷更感兴趣了,“那为什么不继续玩?一直赢不好吗?”
三小姐毫不客气的甩了个白眼珠子:“人家开赌场的,叫你一直赢,缺心眼了吗?要去快去,这里闷,我出去透透气。”
这个赌场可不如前世里那么高雅的会所,三教九流的充斥着,到处都是浑浊的汗臭味儿,三小姐往门外走,嘴里继续嘱咐:“就两局啊,快点儿!”
门外,小林子忧心忡忡,掂了脚尖儿往里看,见到渺渺出来,一喜一忧:“少爷——没出来?”
渺渺深吸口空气,笑侃一句:“小林子,晚会儿你可得跑快点,要是你的主子赢大发喽,这赌坊的主人可不会放他走!”
“你?”小林子急了:“你怎么留少爷自己在里面,少爷真的赌了?哎呦喂,我这条腿是保不住了!”
却原来,罗家主母喜欢说:“要是少爷不学好,跑到了不能去的地方,回来了,非得打断了你们的腿不可!”所以,小林子每每遇到少爷任性,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的两条腿。
这赌坊,无疑,一定是属于主母判定的不能去的地方之一。
渺渺此时已经找到了一块路边石,就势坐下,满不在乎的留下一句:“没关系,今儿个见识见识赌场,倒是有好处的,放心吧,很快就会出来。”
小林子没有主子的命令,也不敢进去,只好百无聊赖的陪着渺渺在外面等,可是,时间一点一点儿过去,那屁点儿大的少爷,还是没有出来。
“真没出息,肯定是赢的乐呵还想赢,又输回去了,在里面盼着翻本呢!”三小姐站起身子,揉揉膝盖,对愁眉苦脸的小林子交待:“你待会儿可机灵点儿,要是真玩大发喽,这里可不是吃素的地方!”
渺渺再次钻进赌场,留神细瞧,终于在那张熟悉的台子前,找到了罗少爷的小身影,那小子明显已经懵了,头发乱糟糟,额头上汗津津,眼珠子都发直了,还真是不禁打击!
还是那个手艺娴熟的中年男人持骰盅,嘴里问询着:“小少爷,这一次开大还是开小?您可想好喽,欠的银子多了,咱赌场里可是收利息的!”
就这一丁点儿的功夫,能欠了多少?看看周围的赌徒,已经都成了围观者,渺渺心中一紧,到底这小子是跟自己一起来的,也帮了自己不少忙,要是真的就此变成了彻头彻尾的赌徒,那可心里过不去。
罗少爷咬着嘴唇,无所适从的模样儿,像一只丢在狼堆儿里的小羊羔,不知道怎么才能冲出魔障,身后,一只冰凉的小手,搭上了肩膀。
是渺渺回来了。
此刻,她的视线集中在中年男人那只骰盅上,这东西,她曾经很熟悉,日夜拿在手中苦练过。据说,玩“骰子”从中国唐代已有,不但绝大部分的游戏离不开它,用它为行令用具的酒令也为数甚多,作为赌具,则一直流传风行,在前世的很多夜肆会所中也大行其道。
玩骰子的特点就是比较简单易行,无须费力,不必动脑,很适合一般人的口味,罗少爷现在被困住的,便是最简单的猜大小:六粒骰子一起玩,由赌客来投注,押骰蛊中骰子的大小数目,十五点为半数,过半则大,未过半则小。庄家摇骰然后放置在赌台上,取下骰盖,公开结果。
在公开之前,赌客们是可以随时更换大小赌押的。
罗家兴此刻已经是两股战战,哆嗦着两只手,一咬牙,把借来的筹码一股脑推到了“大”字上:“押!”
那庄家微微一笑:“小少爷,只要不开盘,你还可以改主意的,免得外人说我们赌坊欺负小孩儿!”
家兴的手更抖了,这一刻,无限的后悔与恐惧,已经爬满了少年的神经,早知道如此,就听渺渺的话,赢了头两把就走人,多好!偏偏又被诱惑着留下,竟是把身上的钱都输光了,心里琢磨着翻翻本,就听人家的借了几个筹码,结果又输了,一下子,竟然欠下了几十两银子了!
这个赌台,是“一赔十”的规矩!自己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