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和尚一脸的慈眉善目,左手禅杖,右手钵盂,身披一件黄色缎子镶金丝的袈裟,显得各位端重,这个词很少用,是形容这个人稳重有德心善的。别看这老和尚将近八旬高龄,脸上皱纹多,可却是一脸的宏光,而且那双眼睛中充满了慈慧之魄,仿佛被他看一眼,都能直接戳穿你的ròu_tǐ,看尽你的灵魂似的。
“这老和尚……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马程峰摸了摸嘴上的油说道。
“看他的长相定然是为有德高僧,不过……少魁爷,您对佛学感兴趣吗?”常小曼礼貌性地朝对面人流中的老和尚微微笑着点了下头。
“我看着他不知为何,心里有股暖流,那种感觉说不好,我姥爷曾跟我说过,我是没有慧根的,修道修佛皆不可。每次靠近佛庙心里边就莫名的不舒服,可看这个老和尚的感觉不同,也许就像小曼说的那样吧,他是位有德高僧。”
“我不信,就算真是什么高僧,难道一个眼神就能化去我们江湖人体内的杀戮气息吗?又不是神话故事,哪有那么神?”马程峰摇了摇头。他也在盯着那个老和尚看,越看越觉得眼熟。
不曾想,那老和尚竟然捋着花白的胡须也冲三个人点了点头。
书中暗表,这老和尚究竟何人?他便是热河活佛普慈大师。马程峰儿时曾有幸与他有一面之缘,那时候程峰岁数还小。普慈大师问马程峰的奶奶,说你必须在这孩子出童关之前,把他送到我这儿来,若不然,这孩子的命格太凶,会把你们一家全部克死。
当奶奶的,谁愿意让自己孙子去念经吃斋做和尚呀?就算是真的,奶奶也舍不得呀?那是掌上明珠!
后来,马程峰的最后一个亲人,奶奶也离他而去了,就是在他出童关的十二岁那天。他的奶奶,也就是鬼手贼王马二爷的原配夫人。
这位高僧可是太有名了,当年小鬼子侵华的时候都秋毫违反,还依照普慈大师的吩咐,在他的庙前修建了孤儿院和难民营。而且日本天皇三番五次下令一定要请普慈大师去东京讲佛,都遭到了普慈大师的委婉拒绝,您说这老和尚多了不得吧?
普慈大师的品德和佛学的造就不必多说,没人知道这老和尚是不是真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会降妖除魔,但是,若问起他的师傅,那可真是天下人如雷贯耳了!他师傅比普慈来头还亮堂,名头更响,乃是蒙古草原上的罗布甘雅大法师。真正的活佛呀!
“哎?老和尚,要不要进来喝一杯呀?”无双掐着腰站在窗户前喊道。
“小爷?你这样喊不好吧?哪有叫和尚来喝酒的呀?”
无双的话果然引来老街上那群食客的大笑,估计都在笑话无双不懂事吧。那老和尚却没有介意,还不住地点了点头,不知道他是同意去喝一杯呢,还是另有其他含义。
无双是做贼出身,眼光六路耳听八方,这时就见老街人流中突然冲出来一个小伙子,那小伙子干瘦干瘦的,瘦的好似个猴子。他一脸的贼眉鼠眼,一边跑,一边一双耗子眼不停地扫着身边的商客们。
瘦子脚底下跑的挺快,老街上本就十分拥堵了,他瘦弱的身体穿过人流时,只不过是肩膀一侧,然后整个人身上都跟抹了油似地擦着你就传过去了。他这路数别人认不得,却瞒不过无双和马程峰,这是个飞贼。
小贼冲到老和尚面前,直接载歪着儿子就往他身上靠。老和尚也不躲,依旧与无双隔街相望,那小贼轻轻撞了下他后,飞快地跑开了。当二人分开后,无双清楚的看见,老和尚右手拿着的钵盂不见了。这哪里是偷,分明就是抢。
可那老和尚看在眼里,好像并不着急。
“哎,老和尚,你的要饭钵丢了,你还乐呢?快追呀?”好事的人提醒他。
“呵呵……阿弥陀佛,不急不急,来去皆有因果,不是他的,他夺去也无用,会有人为老僧索回的。”他捋着胡须,慈笑着,一双眼睛眯成了条缝子。
说这话的时候,老和尚依旧是冲着无双这个方向,好像已经识破他的身份。
“程峰,去,给他追回来。”无双给马程峰打了个眼色。
“是,那个贼怎么处理?”他不着急去追,又问无双。跟马程峰比脚力,一般人可不是他的对手。如果是跑四百米,马程峰都敢先让他跑二百米再追就来得及。
“他今日之举已不算是盗了,俗话说,盗亦有道,我姥爷三令五申,三不盗,穷者不盗,善者不盗,慈者不盗。他这就是明抢啊!我们盗门没有这样的畜生!抢一个和尚?打断他一条腿一条胳膊!”无双对手下的约束比他姥爷还要严,平时你怎么嘻嘻哈哈都行,若是恃强凌弱,坏了盗门的规矩,他可不管你背后是谁!
马程峰点了点头,脚尖点地,直接从不足一米宽的窗户就飞了出去,就见他落地后,双手抓住对面街上的一根竹杠支撑起身子,整个人一个打横蹿上了房顶,然后低着头,猫着腰,双脚飞快地行走在房顶的瓦片上。其敏捷简直就好似一只夜间猎食的猫儿一般,脚踩在瓦片上,不但没有踩碎,而且一丁点动静都没有。眨眼睛就冲出去好几百米去。
老街上传来了掌声与唏嘘声,人们都看傻眼了。唯独那老和尚依旧面色不改,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似的。
“小曼,去,你把这位大师请进来吧。”
“啊?请他?来喝酒吗?他不能来吧?咱们又不认得人家。”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