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啸天十分为难,转身看了看老巫代英,又看了看怒意未消的马二爷。这东北胡子可不是善茬子,当年连小鬼子都要惧怕他们。董三立虽久不在江湖上露面,但是东三省数万盗众依旧对他俯首称臣。那可是人家的血脉呀!若是真把那孩子怎么样了,很难说董三立会不会盛怒之下究极数万之众杀到苗疆来为外孙报仇。
若真是那样,别说是他龙啸天了,就算是龙啸天加上洞庭水贼,再联合上老鸦山的天佑寨苗民恐怕也难敌抵挡,更重要的是,东北盗门与百灵老寨近日来交往甚密。这数日来他的马匪已经劫过马二爷数次了,因为这事他一直不敢公开在江湖上露面,很怕被董三立抓住话柄。万一到时候百灵老寨再杀过来如何是好?
“二爷,我的二爷哎,嘿嘿……您是老江湖了,我不敢瞒您,你家少公子已经带着阿兰离开了,就在刚才,放心吧,一根汗毛都没少。”他笑嘻嘻道。
“当真?”马二爷盯着龙啸天的眼睛问道。
“我这能骗您吗?我说的嘛,这东北小伙子怎么功夫这么好啊?竟然片刻间就挟持了我们代少司为质,哈哈……敢情是东北盗门的少魁爷呀!”他还不忘阿谀奉承几句。
龙啸天虽然是江湖人,不过他此刻依附在天佑寨这边,马二爷自然也不能全信他的话。这是个尔虞我诈的江湖。
他有心继续跟龙啸天理论,但二爷此刻略微感到身子有些不适,他刚才坐在马背上暗自把手背了过去,他怕这龙啸天吃了熊心豹子胆要偷袭他,故而背后的手张开,搓骨手随时伺候。可五根手指一张开,还没等运力呢,突然就觉得体内气息紊乱,浑身的血管里好像不停地有东西在游动着一样。
二爷心道,坏了,自己大意了,这定是中了那黑巫的毒蛊,奇怪,他是什么时候给自己下的蛊?湘西苗蛊果然是名不虚传。
此刻自己身中毒蛊,自己人数上又不占优势,蓝三姐和蓝若言也没在,如果单凭这十来号响马子冲进去找人怕是要全军覆没。可现在还不能露出马脚,一旦被对方知道自己已经身中毒蛊,他们连退的机会都没有。
“龙啸天,我敬你乃是龙云飞的血脉嫡传,今日姑且相信你一次。我们现在就拍兄弟搜山找小爷,如果今天一夜还找不到我家小爷……哼哼……别怪我马老二翻脸不认人!”马二爷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不敢不敢,待少魁爷回去后,劳烦转告一声,就是一个女人嘛,送他便是,希望少魁爷不要介意,日后到了东北地头上还指望着诸位照应呢。”龙啸天低头弯腰恭送马二爷。
马二爷勒紧缰绳,强挺着体内的蛊虫折磨,脸上是一点表情都没有,但脑门上汗珠已经往下淌了,他必须赶紧走,千万不能露出马脚来。马头调转过来,他尽量坐稳,这老马跟着主人已经有些年头了,不需要主人下命令就知道怎么回事,驮着主人咔哒咔哒地跑回到了人群中。
“二爷?就这么走了?这龙啸天可不是啥好鸟啊!上一阵子就是他的人劫了咱们的货!咱可不能信他的话呀!”手下人不平道。他们还没看出二爷现在的情况。
“小五子……快……快走!牵着我的缰绳,记住,别多说半句话!快走!”二爷咬紧牙关从最里边很费力地挤出这句话来。脑门上滴滴冷汗直往下流,脸色白的都吓人。
为他牵马的这个小五子也眼尖,一看二爷这脸色,立刻就知道情况不妙,赶紧命令手下撤退。
那黑巫代英阴冷的笑着,抱着肩膀站在瑟瑟寒风中显得诡异莫测,他就这么恶狠狠地盯着东北马帮退出了天佑寨的地盘,仿佛早在预料之中。
“呼……幸好啊!老巫,你知道他是谁吗?幸好刚才你们放走了那小子,要不然咱们天佑寨就要惹上祸事了!”龙啸天长嘘一口气,这关东盗门他可得罪不起。
“龙啸天你胆子越来越小了,一点都不像你爷爷。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敢于我天佑寨为敌的汉人统统都要死!”他恶狠狠地说道,说完,转身离开了。
老贼王坐在马背上刚刚离开天佑寨的范围,立刻身子一横从马背上跌了下来。噗嗤一口鲜血喷出,老爷子捂着自己的胸口在地上疼的直打滚。
“二爷?二爷?您这是咋地了?”小五子赶紧上来扶他。
“五子……你……你听着……没有我的命令,所有兄弟不许……不许靠近天佑寨半步!那黑巫术太厉害了!我中蛊了!”马二爷拼命把衣服脱了个精光,拼命地抓挠着皮肤,身上被他挠出一道道血鳞子。他知道这蛊虫的恶毒,所以没敢太使劲儿挠,一直强忍着呢,若不然就算挠进骨头里去也不会解痒的。
“那……那小爷咋办?咱们咋办啊?”小五子都要急哭了。
“快……我已无法骑马,快送我回百灵寨,只有红娟门传人才能救我。小爷的事从!快走啊!都想啥呢?趁他们没反应过来!”马二爷命令小五子用绳子捆住了自己,若不然真要挠的血肉模糊了。
等马帮回到百灵老寨,马二爷已经昏死过去人事不省了,老爷子浑身血管涨的就跟水气球似的,眼看着透明血管里有东西在来回游走着。他眼皮子都开始往上翻了,幸好马帮人善于骑术,速度够快。
如果说前翻,百灵老寨与天佑寨还不敢在明面上结仇的话,那么这一次梁子算是结下了。自然的,肯定不会只因为马二爷和无双几个汉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