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整颗心都快要跳出胸腔了,好不容易收拾好心情,福了福身子:“大少爷。”
杜云柯笑看着她道:“锦绣说云和屋里的人过来借砚台,我看迟迟没进来,就出来看看。你在二少爷屋里了?”
“是。”锦衣垂首回道。
杜云柯点了点头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好些天了。”锦衣道。
“喔,进来吧。”杜云柯边走边问道,“二少爷没为难你吧?”
“没有,多谢大少爷关心。”锦衣口中答着,心里却在思量他说的这句话究竟是出于关心自己还是随口一问,想起锦玉锦兰她们曾说过大少爷一般都很体恤下人的话语,不由暗怪自己胡思乱想。
跟着杜云柯转过屏风,进到里间,只见眼前满架的书册,一副字画正铺开在书案上面,一旁几案上的花瓶中插着一簇新鲜的菊花,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一室的暗香隐隐袭来。
杜云柯拿出一个匣子交给锦衣道:“你跟二少爷说拿去用好了,兄弟间说什么借不借的。”
“是。”想着这么快就要离开,锦衣不由心头一阵失落。心里虽这么想,举动丝毫未敢滞缓,接过了砚台匣子,见杜云柯在书案前坐了下来,她福了一礼后,就要告退出来。
“等一下。”锦衣才转身,就听得杜云柯道,不由心里一跳,已经褪了红晕的脸上又是一热,回转身看见杜云柯已站立起来,问道:“大少爷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杜云柯顿了一会儿,说道:“你的脸色……看着不大好,是不是病了?”
锦衣一愣,他这是在关心自己还是关心一个下人而已,她情不自禁抬眼看向杜云柯,见他正认真地看着自己,与他目光一撞,一阵恍然失神,急忙垂下眼来,感觉脸上又一阵发烫,赶紧收摄了心神,低头道:“前两天受了点风寒,已经好了。多谢大少爷关心。”
杜云柯听她一口一个“谢大少爷关心”,说道:“以后跟我说话不用这么拘礼。”
“是,大少爷。”锦衣嘴里答应,却依旧不敢当真懈怠了。
杜云柯重新在书桌前坐下了道:“看你能书识字,应该是出身好人家吧?”
锦衣想起家人,心里掠过一丝伤感,赶紧掩饰住了道:“家父颇通书画,奴婢小时候跟着认了几个字。”
“少爷。”锦绣的声音响起在门口,只见她端了茶盘进来,看着锦衣笑道,“原来你还在啊。”她走到书案边,把茶盅放在了桌上道,“少爷可找到砚台了?”
杜云柯道:“已经给了。”
“奴婢这就告退。”锦衣说着告退出来。
出了凝辉院一路缓步走着,原来得见伊人一面是一件这么美好的事情,可以让自己现在心里充斥着满满的喜悦和欢欣。看着捧在手里的砚台匣子,这是他用过的砚台,是经他的手拿过的,对于自己而言,是多么珍贵的东西。只是马上就要上交给二少爷了,想到这,锦衣心里一阵浓浓的缺失。
回到织锦苑,锦衣把匣子交给杜云和道:“大少爷说让二少爷用着好了。”
杜云和也没空理她,迫不及待地打开匣子拿出了砚台,欢喜地道:“有了称心的砚台,才是锦上添花。快,给我研墨!”
“少爷,我来!”伺候在一旁的锦浣赶紧抢着道。
锦衣站立一旁,看着锦浣那满面春风的样子,不由暗笑,可是联想到自己,自己何尝不是和她一样。想到这里,又开始心猿意马,为何每每脑海中出现他的模样和身影,他的一言一行,还有那看向自己的眼神,总觉得好似如饮蜜浆,甘冽无限。
“锦衣,锦衣!”
沉浸在无限遐想中的锦衣被杜云和的叫声惊醒,急忙问道:“少,少爷,有什么吩咐?”
“是不是捡到宝贝了?”杜云和见她伺候自己不上心,气道,“一个人在那里傻笑什么。”
“啊?”待得锦衣脑筋转过弯来,只听杜云和又道:“啊什么啊?还不过来看看本少爷的妙手丹青?”
锦衣依言走到书案旁,凑过去看了一眼,是一幅山水画,顺口道:“少爷的画自然是好的。”
“少爷,你让锦衣看有什么用?她又不懂。”锦浣在一边道。
杜云和斜了一眼锦浣道:“她说我画得好,你就说她不懂,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她说的不对,我画的不好才对啊?”
“少爷,奴婢不是这个意思,”锦浣一听自己说错话,赶紧辩解,皱着眉头苦着脸道,“能够看见少爷的画已经是奴婢前世修来的福气了,又怎么会说少爷的画不好。”
杜云和嘿嘿一笑道:“谅你也不敢。”
锦浣偷偷一笑,见杜云和又把目光转向锦衣道:“看都没仔细看,就说我的画好,我看你那神情可不是由衷的,倒像是敷衍我的样子。”
“奴婢哪里敢。”锦衣垂首辩解道。
“哼,我看你就敢。”杜云和把笔往锦衣面前一送道,“你瞧不上我的画,你来画几笔我瞧瞧。”
“奴婢不敢!”锦衣赶紧退开两步道,“奴婢哪敢在少爷面前班门弄斧。”
杜云和嘴巴里嗤了一声,目光落到画上道:“诶,还没题跋呢。”径自坐回去书写起题跋来。
晚上回到住处,锦衣觉得颇为疲倦,捶了捶腿道:“好酸。”
锦浣正准备解衣上榻,瞅了一眼锦衣,漫不经心地道:“你刚刚病好,自然容易累,不过今晚你不用当值吗?”
“二少爷说我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