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发觉手上的小家伙不见,赶紧掀开车帘下车寻找。刚一下车,就见车夫揪住了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正在训斥:“臭小子!你是不是欠揍?!居然敢把兔子给踩了,知不知道这是谁家的?你赔得起吗?!”车夫眼见那顽童闯祸,心想岂不要连累自己,遂揪住了大声呵斥不放。
锦衣一听,往地上看去,只见自己的兔子躺在车轮不远处,看样子是后腿受了伤。原来当兔子从锦衣怀里溜下,钻出车厢跌下车的时候,正好被跑过来的这个顽童一脚踩了个正着。
锦衣本想这就把它抱起来,回头记起来那小孩,却见车夫已扬起了马鞭正要往他身上挥落,她一惊,忙喊道:“住手!”
车夫一听,转头看向锦衣,握着鞭子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锦衣走近车夫道:“大叔请手下留情。”转头又看向那小孩,只见他眼里闪着恐惧的光芒,遂向他微微一笑,柔声问道,“是你不小心踩到了吗?”
车夫见锦衣过来求情,怒瞪了一眼那小孩向锦衣道:“这小子在路上胡乱瞎跑,刚好姑娘的兔子从车里跑出来,就被这小子给踩伤了!”
大概已经有人向孩子的父母报了信,这时只见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赶了过来,他们一见车夫怒气冲冲的模样,忙陪笑道:“不知我家孩子怎么冲撞到了,能不能先放开我们家狗子再说话?”
“你们跟我说也没用,”车夫道,“向这位姑娘求情吧,她可是杜府的人!你们现在踩伤了贵人的兔子,只怕你们砸锅卖铁也不够赔的!”
夫妇俩一听冲撞到了杜府的人,转头看向穿着纤尘不染,一身上好面料衣裳的锦衣,赶紧扑到锦衣的脚边求情道:“是我家狗子该死!冲撞了姑娘,姑娘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们吧!”
“是啊,求姑娘开恩!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锦衣一见夫妇俩磕头就拜,慌得急忙去扶,边扶边道:“大叔大婶,你们快请起来。这是做什么?我可怎么受得起?”
车夫此时已经松了手,专等锦衣发话。那男的被锦衣一扶起来,就“啪”的一掌拍在孩子的脸上骂道:“小畜生!谁让你乱跑的?!还不给姑娘磕头认错!”
“我是不小心……我不是有意的……”狗子已泫然欲涕。
“还不跪下向姑娘认错!”做父亲的厉声呵斥道。
锦衣见狗子作势要跪,赶紧一把扶住了道:“我知道了,你是不小心。我不会怪你的。”转头又向他父亲道,“大叔,你不要打他,你们回去吧。”
狗子父母面面相觑,以为是听错了,可见锦衣和颜悦色的样子,却不像是装腔作势。还以为这次即便是倾家荡产也还不起那踩伤人家兔子的罪了,没想到这位姑娘居然开出口来就同意让自己一家三口分文不赔地离开。夫妇俩互相望了望,又要跪下来,口里说着:“姑娘真是大好人……”
锦衣慌忙扶住了道:“大叔大婶不要这样,我也只是个下人而已,受不起。何况我家公子也是宽厚之人,不会怪你们的。你们快回去吧。”
夫妇俩虽听锦衣这么说,还是千恩万谢后才带着儿子离去。
锦衣却不知道,此时的杜云柯早已出了钱庄,将这一幕尽收在了眼底。他望着背对着自己的锦衣,露出了深深的笑容。
锦衣回头赶忙抱起受伤的兔子,站起来时看到了走过来的杜云柯。
“怎么办?它的腿受伤了,一定很疼吧。”和主子一起上了车后,锦衣轻柔地将兔子放在怀里,生怕自己动作大了牵动它的伤处,惹它受痛。
“我看看。”杜云柯伸手来抱她怀里的兔子。从锦衣手里接过,他轻轻捏了捏兔子的后腿道,“看样子应该没什么大碍,不用担心。”
锦衣听后才安心了不少:“这就好,要是到时候还给陈伯一只病了的,那可真过意不去了。”
回到杜府,天色已经不早,锦绣见主子回来,赶紧上来伺候着,见到锦衣怀里抱着的兔子,问道:“少爷,这兔子哪来的?”
杜云柯却只是微微一笑道:“你先把它抱走,给它找个地方安置了再说。”
“是,少爷。”锦绣从锦衣的怀里抱过了兔子,出门交代锦蓉锦菲去了。
锦衣沏上茶来时,见锦绣已经回来,向杜云柯道:“少爷,险些忘了,今天舅老爷一家过来,太太说等你回来要你马上过去。”
杜云柯沉吟了一回道:“那这就过去吧。”他站起身来,看向锦衣道,“你留着吧。”
锦衣从他的眼神里感受到了对自己的关心,想来定是怕自己听到些有关他跟表小姐之间的话题,遂乖觉地点了点头。
从锦绣陪着杜云柯一离开,杜云和后脚就到。
“二少爷。”锦衣见杜云和过来,福了福。
“我大哥呢?”杜云和问道。
“大少爷去太太那边了。”锦衣说着,便去沏茶。
杜云和坐了下来,喃喃自语道:“我倒忘了,他自然是要去陪单家人的。”接过锦衣沏上的茶,他问道,“对了,白天我过来,锦绣说你跟我大哥出去了,去了哪里?”
“啊?没去哪里,就……随便逛了逛。”锦衣被他一问,想起自己喝醉酒去了他们杜府别宅的事情,顿感局促,感觉都似乎要被他看穿了似的。
“没去哪里?”杜云和诡谲地暗笑道,“锦绣跟我说大少爷是去应生意上的朋友之约。”
“啊……是!”锦衣暗怪自己头脑发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