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光碰上,对视许久。
陶子健眸色越来越深,隐带压迫。
末殇错开视线坐起身下了床,再抬眼看着陶子健时,眸光已经化为正常的温和,仿若刚才的沧桑又是错觉。
“陶医师,我已经没事了,麻烦你了。”
“还好,不麻烦。”陶子健侧开了身子,走向另一边,余光仍若有所思地瞥向他,末殇又道了几声客气话,便要离开,陶子健没有拦着他,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感觉着已经平稳下来的磁场波动。
他敢肯定,这个男人身上有秘密!
只是他错过了窥探这个秘密的时机,陶子健有些暗恼。这要是秦素来了,刚才肯定能一眼看穿这个男人的秘密。
可惜错过这个时机了。
……
是夜,但这不是平凡的一夜,因为对祁家村的村民来说,这是半年来唯一一次能安然入睡的夜晚,搁在他们心头的心病虱子鼠被除了,身边有两位强大的医师,还有一位半神级的漂亮护卫,没有什么能再伤害到他们。
听着帐篷内的村民香甜酣睡声,祁村长老泪纵横。
“老天爷,谢谢……”
他颤巍巍地走过一间间帐篷,见到村民的情况后才安心回到自己休息的地方,一旁一名医师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禁气愤。
“什么老天爷,这还不是靠我们?”
“呵,”忽闻冷笑声,何全吓了一跳,转身望去,只见德来医馆的邓瑞向他走来,面带嘲讽地说:“可现在所有人都把功劳揽在了琅琊医馆的头上,一个秦医师一个陶医师一个楚大人,谁还记得我们三大医馆。”
风头全被那三人抢光了啊!
何全敛声不语。
邓瑞想着想着又叹道:“如果是陶医师也就算了,他的本事我们大家也心服口服,就算换了济来医馆的章玉河医师也说得过去,可一个学徒,唉,连何医师您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凭什么功劳都被她占了。”邓瑞惋惜地看着他,似在看他有什么想法。
何全岂会不知他在打的主意?无非是想要他出头找秦素的麻烦。他心中冷笑,虽怨,但他不傻,这出头鸟可不好当,何全想着,拱手客客气气地回了一句:“不敢当,邓医师的妙手回春何某也有耳闻,在您面前何某可不敢托大,突然想起还有事,先告辞了。”说着便离开。
看着何全离去,邓瑞愤愤拂袖,气道:好心来找你联手你倒不知抬举!这会如果不想着沾点功劳,等回了琅琊城你就等着哭吧!
眼见两人不欢而散,隐在一旁的秦素平静地走出,神色淡淡未见波澜。
“你不生气吗?”末殇慢她一步露出身形,凝视着她的眼底幽深如墨,清晰地倒出了她的身影。
“为什么要生气?”秦素心不在焉地反问道,便移步往营外走。
“他们在算计你。”末殇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顿了一下,又补充说:“甚至,想害你。”
“他们行动了吗?”
末殇微怔,随即蹙眉道:“防患于未然这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又如何?世上这么多人,因利益起冲突的人又岂会是少数?你能防得了一又能防得了二吗?与其担心捕风捉影,还不如强大自己,让别人无懈可破不是更好。他们也会知难而退,若是不识抬举……”秦素停下脚步,回眸凝望着他,道:“在他们出手前,我会先给他们一个教训,甚至……也能要了他们的命。”
末殇眉眼微敛,似在思索。他轻声喃道:“你跟我想得不太一样。”感觉到秦素的目光带着惊讶,他抬眼轻笑:“我还以为你是一名医师,不会喊打喊杀。”
秦素挑了挑眉,“别太看得起我,我虽是一名医师,但也是一个人,更是一位母亲跟妻子,为了小五他们,我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包括杀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秦素耸耸肩,“该杀的时候不会手软。”
末殇打量着她的目光深邃不可透,随即又缓缓地笑了,“该杀杀,该救救,是这样吗?”
“难道当敌人把刀横向你的时候,你还会为他脱罪吗?”秦素淡淡地道,“我不会,我只会比他更快一步动手。”话落她攸然踱步,已不想再谈这个话题。
“如果是我的话……”末殇悠然半止的话语缓缓飘来,秦素脚步定住,天空飘起了小雪,火光映亮,美景如幻。两人只有几步之离。他呢喃说,“人心归一,二心者,杀之,宁我负人,也不愿天下人再负我。”我会……先杀了他们。
穿越小雪带来的话语,轻得宛若情-人间的呢喃,宛如漫天轻缓的雪花。可当沁心的雪花沾到手背,那一瞬间的凉意能惊醒久梦的人。
秦素转身凝视着他,眉头微蹙。
末殇也任由她打量,不动不语。
“娘亲!”
一声兴奋的呼唤打破了这对峙,秦素娇躯一颤,霍地转身,看着营地之外跑来的两道身影,以及在黑狼背上睡着的翟小五。她清亮的眼眸闪过喜色,又恢复淡然地迎了过去。
“娘亲!我们回来了!”小恶一头扑在她怀里,见到她紧蹙的眉头,大眼睛滴溜溜地一转,小恶抢先解释说:“我们没乱跑哦,只是发现了虱子鼠的洞穴,然后就不小心到了十九层地狱……”
“嗯?然后呢?”
“然后差点被咬了……”
“砰!”一个爆栗当头敲下,小恶抱头呜咽,“呜呜,没被咬,小五把大门关上了,虱子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