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在回西院的路上,文采菁正跟谌瀚说起楚瑶琴:“大嫂那人看起来倒是挺不错的……”
谌瀚点点头:”大嫂确实是个很好的人,不仅模样出众,脾性也是顶好的。舒殢殩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是管家理事的好手。与我那大哥本是天生一对,天作之和……”
文采菁一看他瞬间黯然的脸色就知道这会儿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也不由遗憾的在心底暗暗叹了一声。他那大哥谌灏的事,以前她在香溢居跑堂的时候,曾经听人八卦过,据说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他死的时候虽然也不过二十出头,但在镇北军中却有了不小的威望。他们都说,若是谌灏没死的话,只怕那“战神”之名就要易主了。她只深深觉着惋惜,这样一个fēng_liú人物竟然就这么英年早逝了。
都十年过去了,看他的样子似是对兄长的死还没有释怀,想来他们两兄弟的感情应该相当不错。
她没说什么安慰的话,觉着矫情,毕竟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更何况,像他这样的人估计也不会喜欢听这些。不过,她还是忍不住伸手过去轻轻拍了两下他的胳膊,权作安慰了,反正一样的意思纡。
谌瀚当然不会没感觉,原本憋闷的心头一宽,顺势一把紧紧抓了她的手就不肯松开了。
文采菁尝试着抽了一下手没成,就没再挣扎,随他去了,反正坐在车里也没人看得见。她倒不是怕被人看,只是有些麻烦少一些是一些,要知道,女人一旦嫉妒心起,疯狂起来还是很吓人的。
小车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听到车轱辘碾过石板路发出的咕噜咕噜声瞵。
以前没注意,这会儿,文采菁才后知后觉的回过味儿来,这安平侯府还真不小呢,坐小车代步都得走这么久。
“菁菁……”忽然,谌瀚叫了她一声。
“嗯?”她随口应了。
“明个儿一早你去议事厅,什么都别做,先只听大嫂安排就可以了。”谌瀚嘱咐她说。
“哦。”文采菁淡淡应了一声。本来她就是这么打算的。悄悄说句实话,文府那些事儿已经够她费神的了,她是真不想管侯府这些糟心事儿,可谁让她有求于他呢,只好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会儿有人搭手帮忙,她自然是求之不得了,最好都让楚瑶琴管了去,她还乐的轻松。
“怎么?之前没告诉你大嫂会回来帮忙,生气了?”谌瀚听她的声音悻悻然的似是兴致不高,以为她因为侯府的中馈被人分了杯羹,心里头不舒坦,便问。
“那哪能啊。”文采菁白了他一眼,她有那么小肚鸡肠嘛。
“若不是你非要我接手侯府的中馈,我都懒得搭理呢,本来文府的那些事儿就已经够我费神的了。”她继续说道,“如今,能有人来帮我分担,我正求之不得呢,最好大嫂把所有的事都接手了去,我还乐的轻松呢。”
谌瀚听着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他就知道,不该对她有太大的期望。
“不许偷懒。”他故意板了脸,佯装愠怒的在她后臀处轻轻拍了一下视做惩戒,“就算只是一桩小差事你也得给我管着。”
“是。”文采菁无奈的龇了龇牙,虽不情愿,却只得答应,可心里头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忍不住在嘴巴里小声嘟哝,“不是有大嫂在呢,看你对她还那么信任,就都让她管了得了,干嘛还非得要我去。”
虽是小声嘟哝,但两人到底靠的近,谌瀚有事习武的,耳力非一般人,将她的小声嘀咕听的一清二楚,顿觉有些恨铁不成钢,又忍不住轻轻打了她一下,不过还是给她解释说:“大嫂身后有母亲在盯着呢,有你在多少还能牵制一二,若都交到大嫂手里,只怕母亲就会更肆无忌惮了。”
这话文采菁听着有些不明白了,忍不住微微皱眉,道:“不都是一家人吗?用得着像这样在背后使手段吗?”像安平侯府这样的勋贵家族,妯娌、妻妾、嫡庶之间有明争暗斗在所难免,可他们是亲母子啊,怎么也玩这些?
谌瀚听着眸光一黯,沉默了片刻,才避重就轻的低声解释,说:“母亲私心太重,父亲发现后就不再允许她主持中馈。祖母在时,是祖母亲自打理的,大哥成亲了之后就交到了大嫂手上,大嫂人太好,抵不过一个孝字,让母亲插手进了中馈,差点闹出事儿来,父亲就下了严令不许她再插手,又怕大嫂心太软,便让方佩芸跟大嫂一同打理中馈。再后来,大哥战死沙场,大嫂悲痛欲绝,生了大病,去了西山的别庄休养,一住就是十年,中馈就全部交到了方佩芸手上。直到前几天我跟母亲说起让你主持府中中馈,母亲说让大嫂回来帮忙……”
文采菁这才恍然明白过来,原来这里头还有这么多弯弯道道。
“我想了想,就答应了。”谌瀚继续说道,“一来,大嫂已在西山住了多年,那里虽然清静,但到底不如京城,而且,到底是侯府的媳妇儿,就算是守寡,一直住在外头也不是个事儿。二来,你如今到底只是个妾侍的身份,那些管事的老奴又都是惯会见风使舵的,而且大多又是方佩芸的人,我怕你一开始压制不住,要是能有大嫂在旁边压制着,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真是用心良苦了,难为他一个大男人要费这么多心神,公事、家事一样都不能落下,真正是辛苦了呢。
想到他背后还带着伤,文采菁鼻子不由微微一酸,脑袋一歪,轻轻靠在了他的肩头,轻声问:“后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