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也吃饱喝足,便拜别王斗与众人出了屋去。
……
王斗咳嗽一声,环视众人一眼,正色道:“说个事情。”
立时各人都是恭敬坐好,王斗道:“现在我们军中粮草足以一月之食,火炮弹药也估计可以使用一个月,至于火铳的子药,支撑到奴兵退却没有问题。”。
冷热兵器合击的时代,火药的发射机会一向不多,王斗军中的火铳兵,迎战时列队三排,三排打完为一轮。密集的火铳射击下,通常两到三轮敌军就会溃败,更有一轮就溃败的。就算今天白天那场大战,发射子药最多的火铳兵,也不过打了六发。
每个火铳兵身上背的火药包内有定装纸筒弹药三十发,就算遇到今天的这种大战。各兵身上的弹药,至少还可以支持四、五场战斗。更不要说王斗的辎重马车内,还有数万发的定装纸筒弹药,怕是得胜归乡后,这些火铳的子药还没用完。
就算火炮弹药今天消耗较大,发射火药最多的佛狼机火炮,打了也不到十发。剩余火炮弹药的保守估计,用一个月没有问题。
王斗道:“有了粮草,有了军功,所以本将的意思没必要继续留在京畿之地,我决意前去追赶卢督,与卢督臣,杨军门等汇合。”
再次分兵的第二天,卢象升与三镇总兵军马,己经拔营起寨,前往保定府了。一是清兵大举南下,京畿各地己经没有多少清兵,他们前往那边抗敌。二是留在京师附近,没有粮草供应,各方面制肘,卢象升也支撑不下去。
卢象升认为不战,使清兵轻视,迎战,又生事端,各方面弹劾不断。还是前往保定府,真定府,可以杀敌报国,或许又有粮草方面的转机。所以崇祯十一年十月二十四日的时候,卢象升领军离开了京师,如果王斗运粮回村堡后,开始追赶,至少有四到五天的路程。
听了王斗的话后,屋内一片安静。
韩仲首先叫道:“这个鸟京师,老子早待得不耐烦了,jian臣太多,又有阉奴作祟。军功不报,粮草还要我们自己出来抢,折损了近百兄弟。去卢督臣那也好,至少他老人家很照料我们舜乡堡的大军,跟在他身旁,没多少烦心事,正好杀敌杀个痛快。”
温方亮较为谨慎,他低声道:“将军,我们这样离开,陈督臣可会有什么想法?毕竟我们大军归他统领,现在他又是宣大的总督。”
王斗微笑道:“有这六百五十七颗首级,他会有什么想法?”
温方亮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嘻笑道:“也是,这几百颗鞑子的脑袋,他见后怕是又惊又喜,只会后悔不及早供应我们粮草,使我们大军愤怒而去。”
他眼中寒光一扫:“大明这个样子,只要我们军功不断,兵力没什么折损,便是以陈督臣之尊……”
说到这里,他冷笑了几声。
余者二人麾下各把总,都是王斗从靖边堡或是舜乡堡就带在身边的,向以王斗马首是瞻,王斗带他们到哪里去,他们就去哪里。便是原来千总田昌国麾下的亲将田志觉,他现在成为王斗军中的把总官,紧密相kao都来不及,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各人都是一片声的赞同。
赵瑄这个非主流非常享受王斗军中的氛围,只要可以管他的宝贝炮队就好,也没什么异议。
李光衡沉声道:“末将跟随王将军,鞍前马后,永效犬马之劳。”
众人的表态让王斗颇为满意,最后只余下镇抚官迟大成了。
迟大成沉默良久,说道:“将军,我们身为大明官军,岂可不告而别,视大明国法军纪为无物?现在我们保安州大军统归陈督臣统带,便是要离开,也需经陈督臣同意方可。”
众人都是看着他,交换着眼色,王斗皱起眉头,迟大成在自己军中恪守职责,办事得力,有力地保障了舜乡军上下的军纪森严。在军功缴获登记上,也是同样没有私心,使王斗期盼的军队赏罚分明成为现实。不过或许在整个保安州,他是唯一记得自己大明军官身份,将朝廷排在自己上面的人。
温方亮斜眼瞧着他,说道:“老迟啊,如果将军真的不告而别,你该不会……”
迟大成愤怒地瞧了温方亮一眼:“本镇抚对将军的忠诚,天日可鉴。”
他离座到王斗面前叩头,抬头看向王斗道:“将军可以不听下官的劝谏,不过下官职责在身,却不得不进谏。将军出境剿匪,收容流民,此举虽与法不合,却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下官不是迂腐之人,心下自是赞同。不过现今领军到京,又有统军上官在上,下官认为不告而别,实为国法不容,请将军三思而后行。”
说到这里,他重重叩头。
王斗看了他一阵,淡淡道:“迟镇抚起来。”
他看着身旁各人:“明日我们回村堡后,立时出发,追赶卢督臣。”
众人轰然领命,迟大成爬了起来,他身旁的人都有意无意离他远一些,迟大成仍是板着脸站着。
……
一夜无话,当晚没什么动静,更谈不上敌人偷袭之事,看来那些留守通州的镶红旗军队真是胆寒了。
第二天一早,王斗大军云集在高丽庄外,有了那批缴获的清军盔甲,经过一夜的修补,至少现在王斗全军上下,己经人人尽着盔甲。
战死的几十个舜乡军士,就在广福寺外火化,众军肃立,收集好后他们的骨灰衣冠,受伤较重的伤员们,也人人安放于车马之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