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陆家在忙陆八爷的婚事相看的事儿。因他现在不同往日了,是个秀才了,所以相看的对象也高级了起来。家门几乎被媒人给踏破了。从村里的,镇上的,乡绅的女儿,甚至里正村长的女儿。陆老爷子不管事,赵氏却是个精明的,派出了大儿媳妇何氏去相看。这样一来。也免得把挑剔的毛病落到自己头上。
这天。陆朝阳去打柴了。村里的一户人家娶媳妇,赵氏便把林氏和孙氏,以及陆兰英和陆彩霞两个,打发去帮忙了。陆文秀去做伴娘了。
陆朝阳听说了这些事。赵宝儿问她去不去看热闹,她只摇摇头,道:“我还要上山打柴哩。”
赵宝儿便有些受打击。因为他自己本不是好热闹的,就是以为她小姑娘难免会好奇。再则她又是有些孤僻的,平时不大和村里的人玩儿。怕她不好意思,便向自己领着她去。没成想她倒拒绝了呢!
因是便撇撇嘴,道:“那行,你先去打柴。”
陆朝阳点点头。心里其实也想去看个热闹,可是她知道,今天不行。
迅速背了二十多斤柴火就下了山去。
和外面的热闹不同,陆家大门紧闭。也是。今天就老太太一人,好像是身子有些不舒服。剩下的几个孩子上学的上学。不上学的也去看热闹了,何氏去城里相看陆八爷的媳妇人选,剩下的两个儿媳妇又去了帮忙。
陆朝阳轻轻地推开院门,屋子里静悄悄的一片。而,自己院子里的小篱笆,果然被推开了,屋门大敞。陆朝阳冷笑了起来。
再说赵氏。三房院子用的是老锁,当年陆三爷在城里的时候,这屋子的钥匙自然一直在她的手上。这么多年了,也没谁提起过,就连林氏自己,也忘了有这回事。
先前,她从林氏手中弄了十两银子,这可是好大的一笔数目。可是怎奈银子不禁花,她怎么算计,还是觉得手里紧巴巴的。
偏偏,陆朝阳每天都来扎她的眼。今天请了大夫,明天又去抓药,甚至自己去买了好几斤小米,说是给林氏补身子。问她,她就一脸无辜地说,“不是奶你让我们自个儿买去的吗?”
赵氏算着她们这些日子的开支,连看病抓药买这买那的,恐怕已经有了整两银子,顿时气得牙痒痒。又想到陆朝阳这些日子也不干活了,天天在外面厮混,肯定是想些什么歪门邪道的攒钱哪!
虽然每天有事没事找林氏的晦气,可是这婆娘一向是个闷葫芦,任你怎么说,她也就是忍着,顺着。
陆朝阳每天在她跟前儿晃荡,赵氏却是忍不得气的。思前想后,她最终还是想出了这个阴损的法子。趁着家里没人,来揭林氏的箱子。
她先翻到了那一大堆新尺头,新衣裳,甚至还翻到了那枚银簪子,和林氏压箱底的几件嫁妆。她拿在手里掂了掂,心想自己并不是来做贼的,只是来查儿媳妇的底的,要揪出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的把柄。因此,虽然不甘愿,但她还是把那些东西放了回去。
然后眼睛一尖看到那个小匣子,抓了来捧在手上。
突然一声轻笑,只听有人道:“奶,你干啥呢?”
赵氏顿时吓得要跳起来。陆朝阳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穿着褂裙的伛偻老太太吓得颤颤巍巍的样子,还真是说不出来的滑稽和猥琐。
赵氏一回头,就看到门已经被一大捆干柴挡住了。
陆朝阳也堵在门口,见她这样,视线慢慢地落到她手里的匣子上,然后颦眉,道:“干啥呢,奶?”
赵氏很快反应过来,挺了挺脊梁,连忙道:“你干啥哪!不声不响的,想吓死人啊!”
陆朝阳眼中一冷,道:“奶你是不是想来瞧瞧,我和我娘到底有多少私房钱,我娘到底带了多少嫁妆过来?”
赵氏怀里抱着那个匣子,颤颤巍巍地,却道:“你真是财黑啊!陆家养了你这个丧良心的扫把星,藏了那许多碎银子,这还没分家哪,你倒还有脸说,看你娘回来,我怎么……”
陆朝阳才看到她手边的那个罐子。
她冷笑道:“奶,你要把我娘怎么样?休了我娘啊?”
赵氏啐了一声,道:“白养了你们两个黑心尖儿的白眼狼,难道还不该休吗!”
陆朝阳反而笑了起来。道:“奶,你先别急着骂急着休,我给你瞧瞧,我们的家私可不止这么一点儿哪。”
赵氏狐疑地看着她,难道她要自己拿出来?
陆朝阳走上前去,一把掀了那箱子。顿时箱笼里的东西就乒琳乓琅掉了一地。把赵氏吓得半死。陆朝阳反而是在笑,道:“奶,你瞧,这些就是年前我们买的新衣裳。新尺头,扯了好些布哪。”
“还有这儿”,她说着。又去打开墙上的柜子,拉出了好几个罐子,笑道。“还有这个罐子里,是白糖,这个是红糖,还有枣子糕。”
“哦,奶,你手里的那个匣子”,陆朝阳又去拿了来。从自己脖子上拿了钥匙出来,打开来。丢到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的林氏手中,笑道,“瞧,这里头倒是没有什么。”
不过眨眼的功夫,整个屋子乱成一团。
赵氏的脸就不停的抽搐,一方面,是陆朝阳的举动确实吓到了她,再则,是因为看到这一屋子的好东西……说都是年前置办下的,这里好说有好几两银子啊!赵氏想到,又是眼红,又是恼怒,索性破口大骂哭了起来:“你这有多少银子啊!我们一家子也没置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