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不想多管闲事,更不愿卷入纷争,她赶忙命张伯后退,却不知道后面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一辆马车,堵住了他们的去路。一时间,何欢的马车夹在两队人马中间,进退不得。
何欢忽然想起上一次的情形,赶忙吩咐白芍:“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哭,听到了吗?”她全身戒备,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嗓音。她揭开车帘朝外望去,就见林梦言正死死拽着一个男人。何欢觉得那个男人似乎有点眼熟。
一旁,林梦言对着陈力说:“你只需告诉我,谢三爷现在哪里,我就放开你。”
陈力受谢三的命令,留下照顾何欢一家,以防意外发生。眼下的种种分明就是有人蓄意安排,不管林梦言想干什么,他的首要任务是保护何欢的安全。
眼见人群越来越拥挤,陈力一把甩开林梦言,却没料到她突然抱住自己。他是军人,一直牢牢记着谢三的教训: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的姑娘,他下不了重手。
就在陈力犹豫之间,林梦言扯开嗓子大叫流氓,口口声声指责陈力当街调戏、侮辱她。
陈力刚想反驳,打架的人不约而同住了手,团团把他和林梦言围住。林梦言一屁股做在地上,哭喊着陈力轻薄她,两只眼睛似笑非笑盯着陈力,表情仿佛在说,你若是不告诉我谢三的去处,我就诬陷你!
陈力暗恨,猜想打架闹事的人也是她雇来的。他相信,以他的武功,可以把林梦言及其他人全部打倒,可所有人都穿着普通百姓的衣裳,看起来像是蓟州城的闲汉,若是闹上衙门。他不是谢三,恐怕没那么容易走出来,到时有谁可以代替他保护何欢一家?
另一厢,何欢正思量着。眼前的闹剧目的何在,就见身后的马车上走出一位翩翩公子,朝她的马车徐徐走来。来人衣着月白色杭绸直坠,衣襟袖口的银色滚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腰间是同色的缎带,缎带上挂着一块碧绿通透的翡翠。他全身上下看似素净,却又华丽异常。
“小姐,林二小姐拉着的那人好像是谢三爷的手下。”白芍提醒何欢。
“嘘。”何欢对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何大小姐。”男人的声音从马车的另一边传来,“我不过想与你私下说句话,没想到必须如此大费周章。”
何欢一把揭开车帘。生气地说:“这位公子,我与你素不相识,你找来这么多人,把我堵在路上,是何用意?”
何欢满心以为来人一定会否认。没想到对方只是轻轻一笑,从容地说:“何大小姐不是一直想知道,沈经纶回到蓟州,为何多年未娶吗?”
何欢抿嘴看他。男人大约三十岁左右,与沈经纶一样修长白皙,眉宇间的气质也有几分相似。“你是什么人?”
“你不用管我是谁,若是你想知道答案。明日上青松观与我喝一杯茶吧!”他双目注视何欢,轻轻挑眉,笑道:“青松观里里外外都是沈经纶的人,我想,你完全不必害怕,我会对你不利。相反的。应该担心的人是我,不是吗?”
“公子,如果你只想在青松观与我喝杯茶,大不必搞出如此大的阵仗。你应该很清楚,我此行正是去青松观。”何欢陈述事实。
年轻男人再次挑眉。不甚在意地说:“你应该知道,与林二小姐说话的人是谁吧?”
“知道又如何?”
“那你是否知道,他何以出现在这——”他回头,指着路边的田野说:“你觉得他为何出现在荒郊野外呢?”
其实何欢早前就在怀疑,那人是谢三安排在她身边的。她知道他是好意,可她莫名的生气与心虚。这些日子,她日日去沈家,那人是不是巨细靡遗告诉谢三了?他们早就没有关系,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他为何自说自话安排手下在她身边?若不是今日这一出,他还要监视她到什么时候?
何欢越想越恼怒,抿嘴不说话。
男人轻轻叹一口气,不屑地说:“沈经纶不敢把我怎么样,所以我们大可以在青松观喝茶聊天,但是我不想让谢三知道,我还在蓟州。若是你想向他送信,那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沈经纶不想告诉你的往事……”
“你到底想怎么样!”何欢感觉到了男人对沈经纶的敌意。
“我只是好心,希望你能认清他的真面目。”
“我不会听信你的片面之词。”何欢断然摇头。
“随你吧,你果然与谢敏珺一般……愚蠢!”男人敛去了脸上的笑意,“啪”一声打开折扇,“今日就当我们从来没见过吧!”他转身欲走。
“等一下!”何欢叫住了他。
“怎么,后悔了?”
何欢不知如何回答。我不想相信眼前来历不明的男人,可谢敏珺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她和沈经纶到底有什么样的过去?还有谢三,他一直寻找的侄儿谢辰,眼前的男人是否知道线索?
“你先告诉我,你是谁?”
“我?”男人叹一口气,“你称呼我一声‘羽公子’就是,算是沈经纶的……故人吧!”
“公子,你这般不坦诚,让我如何相信你?”
“谢三也没告诉你,他是谁,你却十分信任他,不是吗?”
何欢语塞。
“怎么样?明天的茶,赏脸吗?”羽公子催促。
何欢抬头看他,只见他似笑非笑看着自己,仿佛猫儿看着老鼠一般。理智告诉何欢,应该把这人的存在告诉沈经纶,可她又想知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