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丽言见她一走,连忙就闭了下眼睛,原本蓝子里的花瓣迅速变得大了些颜色也稍艳丽了些,香味儿更是浓郁得扑鼻,苏丽言想了想,干脆起身进屋取了块干净的白布蒙在上头,原本蓝子中的普通玫瑰花这会儿已经被她换进了空间中,想来早已经化为灰烬了,这一招是她借用引空间水的办法想到的,刚拿了布将玫瑰花捂上,那头元喜便进来了,抽了抽鼻子,显然也闻到了满室的香味儿,不过却也只当是苏丽言身上带的香囊而已,并未想到其他,她已经看到了苏丽言拿布将蓝子盖上的举动,顿时愣了一下,苏丽言却是淡淡道:
“外头沙尘蚊虫的多,也不干净,我拿了布盖上,直接送到厨房洗过便可以用,免得路上碰的人多了,吃进嘴里也不舒坦。”她一向讲究这些,元喜也没有多想,只是福了一礼,应了一声是,这才将蓝子接了过来。
见元喜令人将蓝子送出去了,苏丽言这才松了口气,又重新躺回椅子上,傍晚时玫瑰水晶糕便已经送了过来,还未曾吃进口中,那股玫瑰花的香味儿便是挡也挡不住的扑鼻而来,苏丽言拿起一块咬了口,便再也停不下嘴来。玫瑰水晶糕原本就好吃,更别提这是用空间种出来的玫瑰做成的糕点,味道自然是比普通的玫瑰更好,就连玫瑰花中原有的一丝涩味儿都已经消失了个干净,只剩花香与那股清甜,院里丫头婆子的各自都吃了一块,元喜是大丫头,更是比旁人多用了些,苏丽言又另外再赏了她一块,元喜却没舍得吃。只拿纸包好了放进衣裳里头,准备带回去也给自己父亲尝尝。
厨房里做了一回玫瑰水晶糕,许多人尝过之后都越发觉得嘴馋,还未曾用晚膳时,苏青河又来了。他这回来并不是要为了将华氏接回去,这几天华氏根本没踏足过苏家人暂住的院子一步,已经够表明了华氏的决心,苏青河心里虽然难受,但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总守在华氏院门外去求她。面子上也拉不下去,因此这事儿便僵住了,几日不见。苏青河气色差得厉害,眼睛下方两圈青影,胡子拉杂,竟然连头发都有些散乱,这在以前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苏丽言令人给他端了椅子,一边看他瘦了一大头的样子,想了想开口道:
“父亲今日过来,不知是有何贵干?”一句话,说得苏青河有些抬不起头来,不过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又直了直腰,轻声道:“言姐儿,你那玫瑰水晶糕还有没有了?你祖母年纪大了。最近身体又不好,没什么胃口,今日吃了这糕点,倒是说着想吃东西了,可惜送来的不多。你能不能……”苏丽言令人送去的两块糕点除了苏秉诚自己的之外,便有一块是苏青河的。他一向孝顺,再加上男子又不爱吃这些甜嘴儿,便将这糕点当做孝心让给了月氏。
月氏最近闹脾气闹得厉害,平日不肯吃东西,非要做儿子孙子的三催四请的哀求之后才像是给人脸面一般多少吃一些,可她自吃了那玫瑰水晶糕之后,便闹着还想要再吃,待听说是苏丽言送过来,并且只得这样一点时,顿时便破口大骂。苏青河此时也觉得极为疲惫了,可惜月氏是自己的母亲,做人儿子的不好去说她是非,不过心里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他年纪也大了,并非年壮之时,就算是年壮之人,在月氏这样折腾之下恐怕也要折了寿,他这会儿是感受到华氏当年曾受过的苦楚了,月氏对自己这个亲生儿子都已经这般咀嚼,对华氏时不知道该是何等嘴脸,这也是苏青河至今未再提要华氏回来之话,不过也正因为这样,月氏便将气出到了他身上,只说他不孝,受狐狸精迷惑,才不肯将华氏唤回来侍候她。
这些话苏青河不好与苏丽言说,自己却是被磨得没有办法了,才来找苏丽言讨要一些。原本苏秉诚那日便说了要离开元家的,可惜月氏病得厉害,又不甘心自己苏家给了银子最后却要这样走,因此说走的话便一日拖一日的耽搁了下来。
苏丽言听他来是要水晶糕的,见苏青河脸上的疲惫之色,顿时皱了下眉头。说实话,她就算是没看着月氏,没亲耳听她说那些话,可以她对月氏为人了解,就是不用亲自听,也知道月氏对自己说不出什么好听话的,这玫瑰水晶糕她给谁人吃都可以,但偏偏给月氏她就是不甘心。苏丽言想了想,招了招手唤了丫头令人端了一盘子糕点上来,摆在苏青河面前,偏了脑袋道:“父亲既然喜欢,便在这儿吃些就是,祖母年纪大了,这样甜腻的东西,她如何能消受得。”一句话说得有些讽刺,苏青河想到临走时月氏辱骂的话:“这小贱人宁愿赏给奴婢下人吃也不肯拿来孝敬祖母,实在是不忠不孝,该当天打雷劈!”他当时也觉得有些不像话,苏丽言赏给元家下人的糕点都不止一块了,而送到苏家的却总共只得两块,实在是没将自己当做长辈,也没将苏家人当成亲人,可是原本他心里的不满在听到月氏骂骂咧咧之时,不知道为什么,他便想起了那日自己找苏丽言去向华氏说些软话时,这个一向温顺的女儿与他说过的话来。
虽说小的如今做的不像小的,可是苏丽言说的也没错,如今月氏自个儿也不像是一个长辈,说出的这些话难听得恐怕那下九流的一些婆子也是说不出来,苏丽言再是不堪,也是她孙女儿,她何必骂得跟仇人似的,苏青河这会儿对着女儿不好意思将那些难听的话说出来,见她摆明了不肯给月氏再吃糕点,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