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驿馆。
有人洒脱离开,有人痛苦买醉。
如今的驿馆,与之前比起来,似乎冷清了许多。
宇文嫣然死了,宇文南康因为司徒凌的寻仇逃离了临安。完颜烈如愿娶了王刺史的女儿与李尚书的女儿,抱得一双美人归,去大草原享受他的生活去了。楚修远与楚致远如今住进了皇宫,为的是挑选中意的美人。李锦寒也已经离开,回他的云城去了。轩辕邑大概要不了几日,便该回夜郎国去了。
偌大的驿馆天井处。
身穿鹅黄色长裙的女子声音里透着担心与着急:“哥,你不能再喝了,真的不能再喝了!”
地上,是满地的酒坛与酒坛碎片。
诸葛云朗伏在石桌上,手里抱着一坛酒,不管诸葛田莲怎么抢夺,他就是死死地抱着不撒手。
“哥,你真的不能再喝了!”诸葛田莲又用力地来抢他怀中抱着的酒。
“喝,喝酒,喝酒……”紧接着,便是号啕的声音。
一个数十年不曾流泪的男子,抱着酒坛哭得满脸是泪。
诸葛田莲感觉锥心的痛,她的声音里夹着泣声,仍是伸手用力地抢夺着酒坛子,一边道:“哥,你振作一点,如今,天乐已经嫁入了晋王府,成了临安十七王妃了……”
“十七王妃,不,她是雁城少夫人……”诸葛云朗说完,又抱起酒坛子咕噜咕噜地灌起来。
“哥,真的不能再喝了!”诸葛田莲感觉自己再不狠狠心便要失去哥哥了。她一伸手,以掌为刀,朝兄长的颈部用力一劈。
诸葛云朗整个人便趴到了石桌上,不再闹腾了。
诸葛田莲只好将诸葛云朗用力地架到房间里去,将他放到床上,叫来侍女,替他宽衣,替他擦脸,替他拭去满身的酒气。
侍女忙忙碌碌地来回窜着,有的张罗着拿衣服,有的张罗着拿毛巾,有的张罗着端水过来,有的张罗着熬醒酒汤。
诸葛田莲守在哥哥的床前,眉宇紧蹙。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她命令道:“准备马车!”
侍女应声去了,不一会儿便来禀告说是马车已套好。
“照顾好少主!”诸葛田莲站起身来,命令道。
“是!”侍女们纷纷应声。
诸葛田莲便走出哥哥的房间,往驿馆门口走去。
上了马车,她说了一句‘去晋王府’便放下了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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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乐别过李锦寒,发现自己又纠结了,是去晋王府呢还是去医馆呢?还是回天乐宫呢?
最终,她回了天乐宫。
天乐宫的南院。
空旷的南院中央正烧着火,两个丫环的尸体放在草堆上烧着。已经烧焦了,发出一股股的肉臭味。
偶尔有丫环或家丁路过,纷纷提快了脚步,并且心跳如鼓。
那个负责烧尸体的家丁更是觉得煎熬。烧了好半天了,才过去了不到一个时辰,他不时地看着香炉里的香,痛苦不堪。
见天乐到来,他越加觉得惶恐,低低唤了一声:“宫主!”
“嗯。”天乐应了声。便站在火堆前,看着火苗,脸色平静,还隐隐含着笑意。这在家丁看来,就越加惊悚了。
“火再烧得大些!”天乐命令道。
“是!”家丁的心就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却不得不再往火堆里加了一些柴。
天乐目不转睛地看着火苗,又一边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们服了毒,所以这尸体格外的臭!”
家丁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已经有些发软了。
天乐又道:“想要点化肥也真是不容易。烧五个时辰还得碾半天,真是好浪费时间!”
家丁感到自己周身已经开始颤抖起来。
天乐用眼角的余光扫一眼家丁,心里暗笑,又故作不经意道:“都说人的骨灰做肥料最上,农家肥次之,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家丁手里抱着一捆柴,感觉自己周身快要虚脱了。
天乐又道:“不管什么事吧,只要试试也就知道了。要是这尸肥果真如传闻中的那么神奇,果真能让这些玄阶草长势更好,以后便再多买一些家丁丫环进来,再定制一套天乐宫规,设足两千五百条死刑,便每日都可以烧尸体做肥料了。”
家丁登时感觉自己再没有力气抱住手里的那捆柴,身子一软,便双腿跪了下去。
天乐转过头来,歪着脑袋,天真无害地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我替你把把脉?”
“宫……宫主……”家丁脸色极其难看。
“你怎么了?这是热得难受了?”天乐又问。
“宫主,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你杀了我吧!”家丁一副再也无法忍受的神情,痛苦地不停地磕着头。
“我为什么要杀你啊?你别怕,那宫规啊,只是针对背叛天乐宫之人。平日里,偷个懒耍个滑,不会处死的!”天乐继续拿她那天真无害的眼神看着家丁。
魔女,眼前的,绝对是魔女。家丁全身上下如筛糠一般颤抖着,他又伏在地上磕着头,把所有的事情一古脑地倒了出来:“奴才该死,宫主,你杀了我吧,是我与外面的人串通一气,盗了天乐宫的天玄草!”
“你说什么?”天乐声音立即冷冽了起来,变脸,如同变天。
“奴才该死,宫主,我与她们……”家丁伸手指了指火堆,继续道,“我们收了钱财,与他们在西面山头上接头,他们的快马,在那里等着,我们盗了天玄草便送到那里,然后,然后收了一百两黄金!”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