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从政听了一惊,抬头看着老爷子:“这袁天野,正是袁扬。天野之名,是他被毒害后逃亡国外为自己取的名字。他在这镇上有如此多的耳目,那陛下,您的行踪……”
老爷子摆摆手:“无妨,我没打算瞒着他。镇上一酒楼东家,被人唤作刘二爷的,便是他的属下袁二。他已知我身份,却甚知礼不来打扰,看来这袁天野还算是一个知情识趣之人。各国王室,无不知道,只要不波及百姓安宁,不让昏庸暴虐之人当政,我是不会插手各国内政的。因此我不说,他便也当作不知。想来他也明白我的意思,同时也表明不会波及百姓,这便足够。”
又吩咐:“你只需留人继续关注北燕政局便好,无需太过着紧。”
“是。”张从政应道,又抬头看了老爷子一眼,“陛下,既如此,趁天时尚早,咱们是否即刻启程,前往西陵?”
老爷子望了一眼门外,皱眉道:“过一两天再说!”目光转向刘源,“你昨晚打听到了没有?那丫头现在如何了?”
“小竹姑娘已考进了厨艺班。不过因她太过瘦小力气不足,颠不起勺,有个教习不太愿意收她,正出题想为难她呢。”刘源虽然是个四十来岁的大男人,一身打扮极酷,说出来的话却极八卦。
“不是说那袁天野人极聪明吗?我看御下不怎么样嘛!”老爷子鼻子里“哼”了一声,瞥见几人还跪在地上,将手一挥,“都起来吧,这屋子气闷得很,我要出去走走。”说完,也不管这些人跟不跟上,站起身来,大踏步走了出去。
那几人互望一眼,苦笑一下,站了起来,也跟了出去。
也因此,待得林小竹从井里爬出来,再从断墙处跳了出去,绕了一大圈回到院子门口时,只见院门大开,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跟平时张东总在院子里忙碌收拾、一听到动静就跑来相迎的情形大不相同。
“老爷子,老头儿……张东……”林小竹从外院一直找进内院,都没见一个人影,最后终于在厨房里发现晕迷的张东,她眼泪哗哗地就流了下来。
那么多的银子,她就一直担心会出事。这不,可不就出事了?
“张东,你醒醒,你醒醒。”
张东呼吸正常,脸色红润,身上也没见血迹伤痕,可任她怎么摇都摇不醒。林小竹一咬牙,提了一桶冷水就浇了下去——可张东仍然没有动静。
林小竹抹了一把眼泪就往外跑。张东太重,她搬不动,得去找大夫,还要去报官……
跑到外院,她正要跨出院门,忽然“嘭”地一声,啥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推倒在地上,紧接着一声喝斥:“瞎跑什么?”
“啊,丫头,你没事吧?”一个熟悉的声音惊叫起来。
“老爷子。”林小竹一听到这声音,顾不得屁股下的疼痛,抬头朝上望。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可不正是薛老爷子?
“丫头,你这是怎么了?”看到林小竹满脸的泪水,老爷子一愣,继而转过头去,冲着刚才把林小竹推倒的刘源怒喝道,“你是怎么搞的?下手那么重!”
“我……”刘源看着自己的手,很是委曲。他是护卫,自然不可能让人碰到陛下。但他刚才出手时,生怕误伤好人,用的已是最轻的力道。这小丫头摔下去时或许会有些疼,但实在没到受伤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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