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越国比较开放,今天又是卫国公夫人的寿辰,请了许多女客。那些年轻姑娘听到北燕国的扬公子来了,都跑来看个稀奇。不过都不好意思直接跟得太近,所以见卫国公陪着扬公子进了牡丹园,大家都装着散步或路过的模样,等在这牡丹园附近。李娉婷这话,声音虽然不高,却也被旁边几人听见了,俱都朝这边看来。
便是做人奴仆那会儿,林小竹都没有被人欺辱过,更何况是现在?她满脸惊讶地看着李娉婷,道:“我听闻贵府牡丹园不错,所以去观赏观赏,可不能未卜先知地知道扬公子也要随卫国公进去。真没想到这事被李姑娘这么一说,竟然会歪曲成这样。天哪,看来李姑娘的想法,还真与众不同,果真是满脑子的男盗女娼,随便见到个不相干的男人或女人,都能想到那方面去……啊啊,不好意思啊,李姑娘你不要生气。我这人呢,读书不多,没什么文采,男盗女娼这个词大概说得不到位,不过意思就是那么个意思,还请李姑娘不要在意。”
“扑哧。”旁边一女子,听了林小竹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见李娉婷旁边的女子转过头去对她怒目而视,她忙退了几步,躲到了同伴身后,不过那脸上,笑容却是未消。
这实在不能怪她啊,那位陈姑娘说话也太有趣了嘛。明明骂人家骂得狗血淋头,连“满脑子男盗女娼”都出来了,却笑语盈盈,温言软语,还叫对方不要生气、不要在意。估计那李娉婷不被那番话骂晕,就要被她这态度气死。
在越京贵族圈的少女中,李娉婷的身份算是极高,平时只有她欺负别人,别人只有忍气吞声的份,哪里被人如此嘲讽挖苦过,还被说得如此不堪?这话要是被传出去。她就别想再嫁个好婆家了。
李娉婷被气得脸涨得通红,用手指着林小竹。怒喝道:“青儿,愣着干什么,就任由她这样辱骂你家姑娘,还不上前去扇她几个耳光?”
“是。”愣在她身边的婢女赶紧挺身上前,举起手掌便朝林小竹脸上掴来。
林小竹有武功在身。哪里会被她打到?抬手一举便轻而易举地将那婢女的手腕给抓住了,道:“哎,李姑娘,你这是干什么?我不过是说两名实话。你不要这样恼羞成怒嘛!还叫丫头动手打人……唉,你这样可不行,有损于越京城闺秀们贤淑的名声啊!这要是不巧被颖王看见了。可就让他在扬公子面前丢脸丢大发了!”
林小竹这声音却是不小,估计在牡丹园里的人都听到了。这不能怪她嘛,被人打了,情绪难免激动,这声音。自然也就小不了了。
李娉婷当初不过是想嘲讽林小竹几句,本以为她会跟别人一样忍气吞声,装着没听见就算了,却不想还敢还嘴,而且说话那么难听。还让人无法反驳。自己一激之下竟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看看旁边越来越多的围观的客人,再想想自己老爹正陪着贵客在牡丹园里。即便他平时再宠自己,当着贵客的面丢了脸,他也不会轻饶了自己,李娉婷就恨不得当众把林小竹掐死去。
她待要说几句狠话,就快速溜走。可这时已经迟了,牡丹园里已哗啦啦涌出一群男人来。
看到袁天野最先出来,林小竹的嘴角就不由得翘了翘。她承认,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大声说话,把袁天野引出来的。如果这个男人,连自己女人被欺负了都不敢当众承认他跟她的关系,那这男人不要也罢。至于他到时如何解释自己的未婚妻从北燕人变成了东越人,为何又化名为陈曦,那就是他的事了。谁让他做了让她不高兴的事了呢?
“怎么回事?”卫国公是主人,而且事涉自己的女儿,人还未走出门,就大声问道。
“爹。”李娉婷一见卫国公,就眼泪汪汪,换上一副可怜楚楚的样子,带着鼻音道,“爹,没事,我跟陈姑娘发生了点误会,大家说话就大声了点,没事了。”说完又对林小竹福了一福,强挤出一副笑容来,“陈姑娘,对不住啊!刚才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你多包涵。”
咦,这姑娘,倒是个人才啊!不愧是深宅大院出来的姑娘,手段果然不简单。由她这么一道歉,就把刚才的事遮盖过去了,还在客人面前落了个大度的名声,自己再闹就成了不知进退了。即便是卫国公事后得知了详情,也只会恼她林小竹羞辱他卫国公的女儿,让他当众丢了面子,而不会再惩罚于李娉婷。
本来,李娉婷会装,她林小竹就更会装,只要捂住脸,装着惊慌失措的样子,在李娉婷道歉之时,如一只惊弓之鸟连连后缩,连叫“你别过来,你别打我……”,自然不得不逼着卫国公询问究竟,以维护自身公平公正的形象。
但林小竹就是想逼着袁天野出手,而且也不愿意在众多闺秀面前落得个“会装”的印象。她便只在李娉婷道歉行礼时,侧过了身子,冷冷道:“不敢当李姑娘礼,只要李姑娘别在过后暗地里找人打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卫国公紧皱了眉头,仔细打量了林小竹两眼,想要知道这位姑娘是谁家的,这么不给他卫国公府的面子,当众驳回自己家女儿想要和解的意愿。认出之后,也好抬出她家中长辈进行压制。却不想看了看,感觉面生得很,便只得道:“这位姑娘,你说这话便没意思了。我卫国公府,虽得皇上看重,世袭公爵,却不是那等恃强凌弱之家,这也是颖王深知的。如果刚才小女跟你有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