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崔宜,严真真还好奇地盯着人家的背影看,惹恼了半倚在床头的孟子惆。
“你认识崔宜?”他不满地问。
“当然不认识啦!”严真真收回目光,满脸好奇,“我只是觉得奇怪,好好一个探花郎,怎么不进阁拜相,反倒做起太医来了?难道在本朝,做太医更有前途……”
孟子惆笑骂:“胡说八道!太医就是做到医正,也不过是三品官,怎比得上入阁?若是拜了相,便是正一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严真真无辜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就是这样我才觉得奇怪啊!不会是因为要避嫌的缘故罢?”
“他避什么嫌?”孟子惆不解。
“他不是和皇上走得很近吗?他们之间的关系,总要掩人耳目。那个……”作为资深耽美爱好者,严真真并不觉得男人之间的相恋有什么可以指责。但想到古代的风气,还是说半截吞半截了。
孟子惆愣了愣才明白她的意思,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你整天都想什么有的没的!皇上才不过二十三岁,便有了两位皇子,四位公主,你觉得他会和崔宜有什么?”
严真真无辜地眨了眨眼:“双性向……那也能……”
“别乱想,崔宜是崔附马的儿子,比皇上小了两岁,自幼被送入宫中为太子陪读,与皇上的关系自然亲厚着些。”
“哦。”严真真失望。
“外人的传言,岂可尽信!”孟子惆又笑骂了一句。
“那也说不定啊……谣言也不见得就是空穴来风。”严真真还是坚信,崔宜和皇帝之间不会那样“纯洁”。看崔宜小太医的模样,分明就是天生的“小受”嘛!
“崔宜之所以当太医,其实也只是他自己的兴趣。”孟子惆总算回答了几乎被遗忘的问题,“他自小师从王太医。只是恪于他父亲的意思,才参加了科举,结果虽没有夺魁。却也得了探花。”
“此人的才学大约是不错的吧?”严真真试探着问,“没作弊吗?”
“作什么?”孟子惆不太理解她冒出来的新名词。
“呃……就是在考场动了什么歪脑筋之类的……”
孟子惆哭笑不得:“崔宜少有神童之名,没考中状元已让人意外。所以外人都传。那一场试,是崔宜自个儿示弱。”
“有第一不要。考第三?”严真真无法理解,“他这人没毛病吧?”
孟子惆瞪了他一眼:“这是他聪明!”
“怎么说?”天真真谦虚地问。
“崔氏一族在朝廷几乎占据了半壁江山,若他再出一次风头,皇帝能不生忌?所以干脆韬光隐晦,还能保得崔氏一族的平安。”
严真真恍然:“哦,原来如此,他果然聪明。”
孟子惆露出了一丝笑意。旋又叹息:“可惜清河崔氏,并不个个都如他那般聪明。比如他的叔父,崔氏二房的崔扬,就广交朝臣。长此以往,恐怕不能善了。”
“王爷的意思是说,那位要动世家大族?”
“三五年内,恐怕还是会选择隐忍。他不可能同时打异姓王和世家大族的主意。恐怕会先动三大异姓王,再动四大家族。一步步收拾,才符合他的手笔。不过,听说皇上对崔宜倒真是很欣赏。说到好男风,则有些无稽。”
好吧,是她想色了。严真真自我检讨了一下,打量着他的脸:“今儿个王爷的气色甚好。刚让螺儿去厨下端了燕窝汤过来,王爷用上一碗?”
“你陪我一起用罢。”
严真真轻笑:“那可不成,刚才和崔太医多说了几句话,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这会儿得去应付那些媳妇婆子们了。”
孟子惆“嗯”了一声,叫进螺儿:“替王妃把燕窝汤给温着,待议完事再回来喝。”
“是。”螺儿替自己的主子高兴。
严真真笑着谢过了他:“其实我倒不爱喝那个……”
“女孩子喝这个好,本就是滋阴的。”
其实,严真真是想到燕窝是燕子用口水搅拌的,便觉得甚是恶心,等闲不愿意轻尝。
可惜孟子惆从来就不是善解人意的男子,所以会不了意,只是吩咐螺儿收了燕窝去一旁的小厨房温着:“往后去大厨房那里领些油米,晚上吃些宵夜也方便。”
“是。”严真真答应了,暗想这样可以克扣些什么,便带了螺儿出去。推开门,看到站在门边的抱冬,两颊仍然胀得老高。
“伤得这样,还不下去歇着?”严真真怜惜地看了她一眼,“在我这里,规矩不会那么严,若是病了伤了,只管去休息便是。”
抱春怯怯地答:“回王妃的话,抱冬并没有病。”
严真真又说了几句话,却惊动了房里的孟子惆,叫小丫头出来问了事,把抱冬叫了进去:“王爷说了,请王妃只管视事去,王爷要问抱冬姑娘些事儿。”
“抱冬是我的丫头。”严真真像只护雏的母鸡,很自然地把抱冬推到了自己的身后,“其实她也没有偷那镯子,是抱秋嫁祸东墙。”
孟子惆在房间里翻了个白眼,谁要拿一个小丫头怎样了?不过是问些事儿,毕竟是太妃那里的人,又被严真真救了下来,不怕她不肯说。
小丫头陪着笑解释了,严真真才让开了身子:“别为难这孩子,才被掴得脸不成脸。”
抱冬哽咽:“王妃。”
只这样的维护,就在小女孩的心里生出了温暖的根,发出了感激的芽。
严真真温言安慰:“莫怕,既是王爷找你问些事,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