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儿厨下有庄子上送来的风干狸子,你若是喜欢,拿去做粥倒也别有风味。别忘了,到了晚上,取来与我一起用。”孟子惆很自动地把她的无语,解读成了被自己猜中心思,因此,更加好心地替她设想周到。
严真真闷闷地开腔:“我不是要吃,只是觉得这些鸽子甚是可爱,想在听风轩养几只玩儿罢了。王爷既养了这许多年,自然不肯割爱。不过,找几只尚未训练成的鸽子,那也是好的嘛!”
孟子惆诧道:“你确信只是要玩,而不是烹来吃么?”
“我就那么像一只吃货么?”严真真更加郁闷。她虽然表现得爱吃了些,但那也是因为美食当前,在所难免。她又不是一只猪,除了睡就是吃!
“当然不是!”孟子惆哈哈大笑,“我的王妃,可是天旻知名的才女,谁敢说你是吃货?”
“这话听起来有点假,我现在也不是那么爱吃,只是想要救助抱冬无门,明知道是陈家下的手,却无法投桃报李,心情郁闷,只能化悲痛为力量,拼命地吃喝了。”严真真气闷地自嘲,“百无一用是书生,可我觉得自己比书生还无用。”
“谁说无用?你放心,陈家既然有这么大的野心,万不会对抱冬如何。目前,他们是不会与我反目成仇的。他不是想让我与皇帝两虎相争么?我偏偏不如他所愿,非要和皇帝和平相处,让他们的如意算盘落个空!”孟子惆冷笑,“想要利用我,那也要我甘心情愿!不错,我是想壮大自己的实力,因此有些小亏不妨隐忍。可是,他不该动了我的临川别院,明知道那里是你的避居之所!”
严真真哑然。
他到底是舍不得那座美仑美奂的别院,还是舍不得她?有个答案隐隐欲出,可是她却不敢一层层剥开云遮雾绕的面纱。
“我先回去了。”她低声道。
孟子惆一把捞起她的胳膊,微一使力,严真真便立足不稳地跌向他的胸膛。眼看鼻尖要撞向他的胸,可是他揽着她腰身的力道,只微微一收,便在咫尺的距离蓦然停住。她的眼里,只看到他内衫上的暗纹,氤氲着小暧昧。
“今晚留上来罢。”他声音暗哑。
严真真心里一跳,咬牙摇头:“王爷也该累了,早些儿歇下,谁知道明儿又会生出什么事来呢?如今可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期,半点马虎不得。我……也累了。最重要的是,别落人口实才好,免得上行下效。”
孟子惆大约还真有不少事要做,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竟没有再坚持,缓缓地松开了手:“你说得也是,打赢了这一仗,我们回到封地以后,便能轻松一些了。”
“嗯,什么时候去封地?”严真真对这个话题,比较感兴趣。
“若是那位知道了陈家的图谋,你觉得他会有心思和我硬悍么?别说他没有十成把握留得下我,就是能留得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在这当口,他也不会干。所以,最多再干上一场,双手摸清了彼此的底细,便可以借坡下山,放我回封地了。这种损人又利己的事,我最喜欢做。”
严真真质疑:“有这么容易么?”
“有。”孟子惆斩钉截铁的回答,打消了严真真最后一层的顾虑。她的唇角微微勾起,既然能顺利出逃,她的“复仇”计划,也该拉上帷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