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纳妾只是一顶花轿抬进门子就完了。”严真真百思不得其解。她还记得齐红鸾和安容雅进门的时候,虽说张灯结彩,可也不曾大摆宴席。那两人,可还是名正言顺的侧妃,身份比起一般的妾,不知要高出多少个档次呢!
“纳妾自然只如此便可。”孟子惆好心解释,“不过,张啸寒这次,却是以平妻之礼娶回来的。”
“平妻?”
“地位虽是稍逊于原妻,但也比不得妾,嫁娶之礼,比照娶妻。”
“两位夫人,内宅到底听谁的?”严真真倒替古人担心起后院起火的问题。便是皇帝,也只立一个皇后。
孟子惆忽地一笑:“我可没遇上这个问题,齐红鸾和安容雅在你之下,内宅的事儿,你说了算。”
严真真讪讪:“我这不算的。我瞧着张啸寒倒是偏心眼下儿娶的这位居多,只怕原先儿的那个,压根儿不带到任上来。以前在京城,他也是孑然一身,并未携家眷上京。”
就像抗战的时候,那些战时夫人,被带着出席各种宴会,俨然以正妻出现的,说白了还不等于是小妾么?
“他是去应考的,拖家带口的,反倒不能用足十二分的心。”孟子惆倒觉得不以为然。
“我真弄不懂你们男人,明明也只一颗心,怎么就能剖成那么多份呢?喜欢了一个人以后,还能再喜欢另一个,倒莫如说,谁也不喜欢呢!”
孟子惆瞪视着她:“你不会是在影射着什么罢?”
严真真一愣,忙道:“没有,只是泛泛而言。”
“三妻四妾。古已有之,可非今日而始。你这脑袋瓜子,又在想些什么呢!”看了她半晌。孟子惆才淡淡地言道。
“是。”严真真见他固执,也就失去了谈兴,闭口不言。孟子惆等了许久。没听到她的大发厥词,倒有些自悔。其实和她在马车里说说笑笑。也不觉得寂寞。自己可也真是傻了,怎么会和一个女人,争论起妻妾的问题呢?
“王妃……”在他终于决定开口打破沉默这时,却听严真真淡笑的声音。
“知府的府第到了。”
虽然同为四品大员,但金陵知府比起旁的知府,地位又自不同。因此,金陵知府府第的占地也相当大。门口早已经门庭若市。谁不知道天子门生,日后总要入阁拜相的?况且这位状元的年纪又那样的轻,以后升职还有的是机会。此时不巴结,更待何时?
孟子惆和严真真的双双下车,立刻吸引了全场的目光。除了皇帝,孟子惆的身份,甚至比某些宗室还要高些。哪怕被削了权柄,面子上也无人敢不敬。
因此,众人急忙让出一条通道,孟子惆与严真真方并肩而行。古时的新郎官。并无迎客的风俗。因此,他们便在金陵当地官员的带领下,直接走入婚礼的现场。
吹拉弹唱自然不可少,严真真虽然爱看热闹。但无论是谁,亲身经历过了两次,也便觉索然无味。王府纳妃,排场可绝对比状元娶平妻还要大些。因此,严真真倒有些懊恼来此一游。
孟子惆倒是好风度,脸上始终是笑吟吟的。严真真想,这人真是生就一副好皮囊,专用来迷惑世人的。若有人以为他面嫩好欺,那可真是大错特错。
在这样的场合,他自然是不会觉得寂寞。几乎无懈可击的风度,让他成为老少官员们围拥的核心,话题无外乎歌功颂德。可惜如今四海靖平,还真没有多少可以发挥的余地。
因此,话题很快便偏离,更贴近了凡人生活。当然,最热闹的话题,自然是今天的两位当事人。
严真真的身边,也围了不少人。这些朝廷命妇,虽不至于家长里短,但对于八卦新闻仍然无比的热衷。没听多久,严真真便把这位新娘子的底细给摸得一清二楚。
原来,新娘子也出自金陵的世家刘氏,与张啸寒的相识,倒还是张啸寒应聘为刘氏家族西席的事儿。刘氏小姐安然对相貌堂堂又才华横溢的张啸寒一见倾心,私相授受是免不了的,却谁也不敢捅破那层窗户纸儿。及至后来,被刘安然的父亲觑见蛛丝马迹,果断地辞掉了张啸寒。
可怜刘安然虽对情郎的才情颇具信心,无奈庶出的她在家族里并不受重视,连体己也没有几个,当了项圈,再加上张啸寒自己变卖了一亩薄田,也只凑够去京城的路费。
至于张啸寒的妻子,则是自幼在家中早就聘下的。在临行前,被张母强行要求完婚。
“张知府还真是有情有义,虽是发了迹,亦不忘践诺。”富态的某夫人摇着纨扇叹息。
“可不是?以他今日之地位,刘氏庶女能许以平妻,也算是烧了头柱高香。”另一位夫人附合。
严真真不以为然,刘安然当初既未曾嫌贫爱富,今日张啸寒理当回报。难道仅仅凭这样的行为,也能称之为同尚么?倒是张啸寒临行前匆促完婚,才真正是辜负了刘氏小姐安然的那片衷情呢!
“一拜天地!”司仪的声音,穿过嘈杂的人声,严真真有些恍惚。当初她刚穿越来的时候,因为孟子惆昏迷不醒,因此婚礼也极是冷淡,有些必须的议程,并没有经历。
看着穿着大红新衣的状元郎和刘氏小姐夫妻对拜,她不由得有些恍惚。隐隐绰绰,那两个人,竟幻化成了她和龙渊。
“送入洞房!”
随着最后一声,新娘被送入了洞房。
“王妃,咱们也去瞧瞧新娘子!据说刘家的小姐,长得都不太怎么样,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