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铮好整以暇的推开车门,瑟瑟寒风中,方子晏只穿了一身松青色的素色长袍,面容清冽,身材修长,坐在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上,显得十分精神。
李铮侧坐在马车上,微微侧目,目光淡淡的打量了方子晏一番,道:“好兴致,出游行猎吗?”
方子晏的目光在马车内轻轻一闪,轻而易举的就见马车里还坐着一人,但因她坐的靠里,只能看清穿着一身枣红衣衫,却看不清面容。他手握马鞭,鞭梢在手腕上缠绕几圈,向前一指,却并未回答李铮的问话,径直说道:“什么时候回的京?”
“刚刚。”
“湘然这一次闹的动静不小,京里都猜是你居中动的手脚,要小心了。”
李铮淡淡点头道:“多谢相告。”
方子晏继续说道:“安霁侯卧病在床,回来之后,记得去看看他。”
“那是自然。”
两人没头没脑的说了这几句,突然就没了话说,方子晏眉头轻蹙,目光淡淡的扫过马车,然后就转过马头,挥鞭径直离去了。
李铮则是关上车门,对方潜淡淡说道:“走。”
认真说起来,这方子晏这些年来一直与李铮的父亲安霁侯保持着亲密的关系,不管是多年前,还是未来几年的计划当中,他们都将是最亲密无间的作战伙伴,自始自终站在同一条战线里。但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李铮和方子晏的关系却始终亲近不起来,便是这样说几句话,已是难得了。
“那个是方子晏。”
门刚一关上,小舟就笑吟吟的问道,见李铮不答话,她继续说道:“真是看不出,以方家的那点家业,方氏的儿子竟然敢跟你这么说话,真是奇怪哦。”
“管住自己的嘴。”
李铮竖起两根手指,歪着头靠在矮几上,以食指和中指揉着太阳穴淡淡道:“不要乱说话。”
“一般不让说出去的,都是大秘密。”
小舟笑眯眯的跪坐到他面前来,指着自己娇艳欲滴的红唇说道:“封口费。”
她嘟起嘴来,食指点在嘴角,笑着说:“一百两银子。”
见李铮不理她,她又往前蹭了蹭,说道:“别那么小气嘛,不想给钱也可以,那就亲一下。”
李铮却随便一脚就踹开了车门,对方潜说道:“去叫方少爷来,我有事要跟他说。”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小舟连忙一连声的叫起来,拦着看起来立马就要付诸于行动的方潜,可怜巴巴的对李铮陪着笑脸道:“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别那么冲动嘛!”
说话间,马车突然越过一座高坡,远远地,一道铁灰色的城墙突然就映入眼帘,在茫茫旷野中拔地而起,高耸如山,巍峨辽阔,小舟透过暮色的薄雾看到那座幻想了千百遍的宏伟建筑,一时间就将到嘴的话咽了下来,愣愣的看了半晌,方才叹道:“不愧是首都,真大!”
这就是宋小舟看到天逐王域时的第一感觉,她不是没见识的人,也不是没见到过古代城池。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她也去过埃及,去过印度,见过很多历史遗留的杰作和伟大建筑。重生之后,也是见多识广,走南闯北之辈。但是看到天逐城的第一眼,还是被这宏伟的建筑所震撼了。
大!果然是很大!
一眼望去,似乎走到了天尽头,目光所及之处,那座巍峨的城池整个占据了遥远的地平线。巍峨高耸的城墙向两侧延伸,迎着黄昏的金芒,似乎看不到边。漆黑的砖石给人以极大的压迫感,随着距离的靠近,连呼吸都越发急促了。在那道无边无际的城墙里,一切建筑都被掩埋包裹,神秘的让人看不到一片瓦壁,只有一座同样漆黑的高塔,耸入云端,像是一把剑一样,傲然的矗立在天逐的中央。
不愧是首都!果然有大国豪迈之风范气度!
小舟略略有些失神,不知道,迎着旭日的晨光,站在那座高塔上俯视整片大华国土,是何感觉?
每个人第一眼见到帝都都是如此,方潜带着几分首都人的骄傲说道:“宋老板,欢迎来到天逐!”
暮色四合,飞鸟还巢,火红的流云在西方滚动,洒下血一般的殷红之光。天逐城在那片红光之下,乌黑的好像要流出血来一样。
刚一进城门,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就猛地传进了耳朵里,敲锣打鼓,还有人捧着花束就跑上前来,样子颇为疯狂,引得周围的百姓和官兵人人侧目,不知道这是谁家的车队,竟然搞出这么大的排场。
方潜看着迎面而来的一群人,头皮一阵阵的发麻,暗暗道:“帝都的百姓什么时候这么热情了,难道是知道我们今天回京?”
“欢迎老板前来视察!老板一路辛苦啦!”
响亮的声音整齐划一的响起,然后,就见车门拉开,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懒散的倚在马车上,笑眯眯的瞅着下面的人,说道:“不错不错,大家辛苦了。”
“喂喂!你们是什么人?别在这堵着城门,要发疯进去疯!”
城门守军皱着眉前来呵斥,这位久居天子脚下的城守军自问眼力出众,一看这帮家伙就像是乡下来的暴发户,还敲锣打鼓送鲜花,你咋不放几千响的鞭炮啊?眼见人群越聚越多,就皱着眉上前来维护公共秩序。
“都在这干什么?唱戏啊?滚滚滚!赶紧进去!”
方潜眉梢一挑,心道你小小一个城门守卫也敢跟我们这样说话,正想回头训斥他。却听李铮声音在耳边响起,回头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