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裔笑着回头,对那几个太医道:“开始吧。”他坐下来,端着侍女给他奉的茶,漫不经心道:“你们刚才可都听见了,本世子的爱妾怕苦,不许给她开苦药。但凡有差池,本世子定当不饶。”
太医闻言苦了脸,这良药苦口利于病,但凡是药,哪里有不苦的?
凰静芙也知道云裔素来就是个不着调的,最爱鸡蛋里挑骨头,此时跟他逞口舌之快逃不了便宜,便一个眼神过去,示意太医先给凤含莺把脉再说。
太医得了指令,这才慢悠悠的走过去,依次看诊。
一炷香后,几个太医都看诊完毕,凑在一起讨论了一会儿,最终由年龄最大的吴太医走上来道:“禀殿下,裔世子。这位夫人并无大碍,只是稍稍受了点惊吓致使心率失常,血液有些不流通,继而产生晕厥。老臣开一贴温补的药方,夫人服用三天,再多休息休息即可。”
“就这样吗?”
云裔语气散漫,听不出喜怒。
吴太医心里有些打鼓,还是沉稳道:“是。”
“哦。”云裔依旧没什么表情,“既然如此,就开药方吧。”
“是。”
吴太医立即坐下来,刷刷刷一张药方写好,递给云裔看。云裔瞥都没瞥一眼,“本世子又不是大夫,看了也不懂。”
凰静芙便唤了人去抓药,对云裔道:“世子将今日的事与本宫说一遍吧,本宫好着手调查。”
云裔斜斜睨她一眼,却是对床上的凤含莺道:“你先好好休息,我待会儿再过来看你。”说着就走了出去,凰静芙回头看了一眼,也跟着出去了。
刚一坐下,云裔便道:“本世子也不拐弯抹角。”他眼神一抬,有暗卫落下,将一个困得结实牢固的黑衣人丢在地上。一股血腥味瞬间弥漫在整个房间内,很明显那人被用了大刑,如今已经是奄奄一息。
“刺杀本世子的一共有十六人,其他的都死了,就剩这一个,服毒自杀的时候被本世子发现给活捉了。”他一只手敲着桌子,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凰静芙。
“他嘴硬,本世子只好对他用刑了。”他又喝了口茶,神态很是闲散。“这是他招的供词,皇太女不妨看看吧。”
他示意暗卫把供词递给凰静芙,凰静芙眼眸一扫,脸色顿时有些沉。旋即将那张纸收起来,笑道:“仅凭一面之词,说明不了什么吧?这也有可能是有人栽赃陷害。”
她顿了顿,眸光流转,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柔缓。
“裔世子应当知道,本宫的六皇姐一向仰慕世子风姿,如何会派人刺杀世子呢?更何况世子此番前来我国,轻车从简,连本宫和母皇都不错得到消息。六皇姐一个养在深宫的女眷,如何得知?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
云裔笑了一声,“是不是误会本世子不知道,不过本世子在那他身上搜到一万两的银牌以及一只金簪。”
暗卫又依言将一只金簪递给了凰静芙,金簪做工很精致华贵,簪头乃是栩栩如生的凤凰,凤凰的眼睛乃是用猫儿眼镶嵌,价值连城。
向来凤簪只有皇后或者受宠的公主才能佩戴,在金凰国,也只有女皇和皇太女才能拥有。不过这一代女皇偏宠六皇女,是以除了太女的名分,其余所拥有的几乎和皇太女等同。也就是说,这凤簪如果不是六皇女的,那就只能是凰静芙和女皇的了。而那簪身上刻着两个字。
静蓉。
静蓉,凰静蓉,六皇女的闺名。
凰静芙握着金簪,心里有怒火在腾腾燃烧。如此直白的证据,又有擒获的证人,任她有千张嘴也说不清。可如果就这样把凰静蓉交出去,一来金凰面子过不去,二来母皇那里势必会怪罪。可如果矢口否认,众目睽睽之下,云裔定然不会放过。
云裔表面看起来是没带什么人,但她早就察觉,这屋子周围布满了高手。尤其是里间凤含莺休息的地方,便是那些侍女也个个身怀绝技。
动起手来,她未必是云裔的对手。就算侥幸擒了云裔,那更会引发东越和金凰两国之战。金凰理亏,打仗势必吃亏,也没脸向邻国南陵求助。
她沉思着,脑子迅速转动,该如何解决。
云裔也不急,慢慢道:“虽然本世子对贵国皇室成员不甚了解,但还是知道女皇最宠爱的六皇女的闺名,正是静蓉。”
凰静芙抬头看着他,不说话。
云裔笑得淡漠而邪肆,眼神微微有寒气散发出来。
“两个月后南陵姜太后寿辰,本世子奉我国陛下之命前去贺寿,顺便想领略一番金凰风光,遂没有大张旗鼓倚仗罗队。不成想,本世子才刚一到达金凰境内,就遭遇此无妄之灾,是何道理?堂堂金凰,泱泱大国,就是用这种方式来对待别国使臣吗?贵国的外交礼仪,还真是让本世子大开眼界。”
他句句讽刺,眼神轻蔑,凰静芙身后的女侍卫已经听得怒目而视,几乎拔刀相向。
凰静芙挥手打断她们,面色冷静而淡定。
“裔世子先不要生气,由于不知世子突然来临,本宫未曾尽地主之谊,还望世子莫怪。”
她轻飘飘一句话,立即就将刺杀转向未曾及时迎接,避过了云裔的咄咄逼人。
云裔挑眉,眼神有些玩味儿。他自然知道凰静芙不是个简单的角色,金凰国皇嗣众多,上有皇贵君所出的二皇女,下有德蒙女皇宠爱的六皇女,还有一个手握禁军兵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