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风快,转眼过了七月七,宿媒婆挑了个宜说媒的好日子,兴冲冲地就来了老秦家,商量聘礼以及嫁娶的那一套。
对方倒是大方,让秦大福大大地开了眼,简直比老白家还大方得多,只要柳氏提的,媒婆就没还口,还专挑好的。
除了自己家要的,人家高家准备的,也是上上等的。
一座三进的院子,只给新婚的夫妻住,老两口另外有大院子住,家里有四个灶上的,做饭女红不用秀娴。
家里还雇了长工若干,种地也有人,到时候秀娴去了,只要帮衬着管家就好了,粗活细活,一概不用。
秀瑶在当门一听,这不是少奶奶吗?
嫁到周家去,只怕也没这么轻快,还不让媳妇做针线,这婆婆还真好。
不过,会不会答应得太痛快了?
让她觉得跟那时候佘家有点像,但是这个高兴虎他们看了,没有什么问题。
这么想着,她就给柳氏使眼色,让娘不要立刻就答应,他们找时间去看看再说。
虽然说隔着远不方便,可只要有心,为了儿女着想,没有父母会怕麻烦的。
柳氏会意,就答应了,和宿媒婆说话,但是不说一定要定下来的话,说再想想。
宿媒婆的神色就有点急,“大妹子,你可别听有些人说昏话,这时候的人,可保不准按得什么心思。我说媒这么多年,经常碰到戳媒的,好好的姻缘就给毁了,你说有些人也真是烂舌头,人家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呢。”
柳氏笑道:“你误会了,没有人来说,我们不过是要想想,再问问闺女的意思。”
宿媒婆就笑起来,“大妹子一家还真是与众不同,这相亲,哪里有问闺女意思的,都是父母看着就好。”
她就知道,可能自己太急,反而让柳氏怀疑,保不准要去看的,她也不急了,和柳氏说了几句,然后就告辞。
柳氏看天色不早,却不好意思让她就走,挽留道:“时候不早了,不如住一宿,明儿再走。”
宿媒婆倒是乐意,当场就答应了,“那可叨扰了。”
“咱们都这么熟了,说那些外道话。”
宿媒婆虽然住下,但是她也闲不住,吃了晚饭竟然就自己出去逛了。
秋老虎厉害,天还是热的,吃了饭天也还大亮呢,她就四处逛着看看。
走到一条胡同口,这时候两个婆娘朝着她笑,“哎呀,这位大嫂好面善。”
宿媒婆已经五十好几,不过她喜欢装年轻,所以三四十地她都管人家叫大妹子,自然喜欢人家叫她大姐或者大嫂的。
她立刻笑眯眯地看过去。
一个稍微矮点的婆娘笑得很和善,“是去俺大嫂子家了吧,给秀娴说亲的?”
宿媒婆立刻戒备起来,又听那婆娘笑着道:“大嫂子别怕,我们是二房三房的妯娌。”
宿媒婆寻思了一下,的确是有的,就立刻笑起来,“真是好巧。”
三人立刻寒暄上,三婶就热情地邀请她家去说话,三人一拍即合,一起去了三婶家。
秀娟、秀美、秀婷三个在家里做针线活儿呢,宿媒婆一看,就顺口夸了句,“哎呀,真是好……水灵的闺女呢。”
秀美和秀婷一听,立刻得意起来,平日里大家只夸秀瑶几个,从来不夸她们,她就不服气。
娘一直都说自己比秀容好看的,秀婷也比秀瑶好看,秀娟比秀娴好看。
凭什么大家都瞎了眼一样只夸她们?
二婶置气地道:“水灵有什么用,处处被人压一头,连好亲事都说不上。”
秀美可秀婷立刻一副愤愤然的样子。
宿媒婆一听,两眼来了精神,就问她们多大,想找什么样的,笑道:“不是我夸海口啊,我都说了四十年的媒了,还没有我说不成的呢。”
三婶就问她给秀娴说的什么样人家,听了以后,立刻又羡慕又嫉妒地道:“还真是好命,那样的人家,我们秀娟哪里就差了。”
宿媒婆得意地笑,那个柳氏竟然还磨磨蹭蹭的,看看别人,都抢着要呢。
不过她看看屋里破破烂烂的,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两个婆娘穿的也一般,灰突突的,三个闺女虽然长得算还行,可跟人家大房的一比,不说穿着就那模样气度,简直就是丫头都不配了。
高兴虎家肯定不要这样的了。
等宿媒婆走后,柳氏就商量着要去高家庄看看。
就是太远了,不怎么好打听,所以有点犯愁,万一找不到地方,还走差了路就麻烦了。
最后秀瑶给他们出了个办法,先找那些跑远路的货郎,给指一条路,哪里走最安全,路上要在哪里歇脚等等。然后再带着个激灵的小子,腿勤快嘴伶俐的,再带着小黑,足够了。
秦大福喜道:“还是咱们丫头有办法。
夫妻俩收拾了一下,第二天就找人画了路线,想着路过什么村什么村,又请周里正做了保,然后叫了地蛋,带了足够的干粮、咸菜,赶着驴车出发了。
柳氏问秦大福,“说那个高家庄是济南府的还是兖州府的?”
秦大福想了想道:“咱们瑶瑶说的,兖州府在西南,泰安州在东边,东南是新泰,咱们差不多是往北走,去长清县,应该是济南府吧。”
柳氏嗯了一声,“没错,咱们就往那边走。”又摸了摸贴身的口袋,里面有散碎银子,还有各自的身份文牒,要是进县城或者是碰到巡逻的兵士,那是需要检查的。
去的时候,因为路不熟,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