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疑惑道:“二显能知道?我问过他,他说自己不去干活,不怎么清楚。”正月串门的时候,她特意去看过,也没发现什么情况。后来她问二显和秀丽,也没问出什么来,开始还以为柳氏跟以前似的去做针线活儿,这个大家都知道,也没什么办法的,她们做不来,人家也不要。现在听秦三顺这么一说,她觉得里面有问题,她以前忽略了。
她哼道:“我去跟二嫂和娘说。”
秦三顺道:“对了,你顺便跟娘说,让她去找大哥,叫大哥牵牲口给咱们把地和犁一犁。”用大哥家的牲口,不用自己家出粮食去租了,娘肯定同意的。
三婶乐滋滋地去了正屋。
这日傍晚时分,秦大福等人还在地里忙活,柳氏就领着秀容回家做饭。
张氏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对着柳氏道:“大业娘,你还真是吃独食呀。”
柳氏正在洗衣服,大家下地衣服都沾满了尘土,柳氏爱干净,必须每天洗得干干净净的。孩子们也跟着下地很累,她都尽可能地自己多干点,让他们歇歇。
她看张氏冲进来,也不慌乱,道:“娘,你说什么呢?”
张氏叉腰站在她跟前,质问道:“你们去周强家,是不是并不是做针线活儿?”
柳氏道:“什么也做,人家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张氏气道:“你还撒谎,我都打听清楚了,你们去编什么手套,这活儿简单得很,谁都能干,你怎么不跟我说?是不是怕俺们跟着你赚了钱。”
柳氏还真是怕张氏和两个妯娌眼红捣乱,所以当日她才跟张桂芳说让她保密,又叮嘱孩子们不要在嬷嬷家走露了口风,免得到时候她们进来掺和不好办。
柳氏道:“娘,不管做什么,都是人家周强媳妇安排,我也管不了。”
张氏气得连连冷笑,“你,你,你还瞒着我,你再编。”气得她一脚把旁边一个小板凳踢飞了,“砰”的一声,撞在墙根上。
秀容赶紧跑出来,喊道:“嬷嬷,你干嘛呢?你有气去找俺婶子撒,是人家找俺不找你们的。”
张氏骂道:“你还当我好骗是吧,你二哥都说了,那些手套是你们弄出来的,人家冯家是从你们手里买,张桂芳就是提供个地方罢了。你说你们这些蠢东西,好好的让张桂芳赚钱也不让我们赚。你去我那里,难道我就不烧火暖坑?那柴火钱怎么不让我赚?难道我就找不到人编手套?非把这么好的事儿让给张桂芳?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让别人赚钱也不让自己家婆婆和妯娌赚钱,生生地把好几吊钱送给了人家。”
张氏越说越气,越说越心疼,秦显说编手套的钱,工钱是十二文,秀瑶拿四文,张桂芳两文,女工一双六文。另外,张桂芳提供地方,还有一天七文的柴火钱茶水钱灯油钱等等。
张氏一听,简直是要气炸了,眼红得都要流血了。老大家这是赚钱了呀,以前她以为就是做点针线活儿,一个月也就是一百个钱最多了。没想到是这么些,几吊钱几吊钱的往家拿。前一会儿说大业的药钱是三吊,她还以为是欠着,结果是付了现钱的!
她气得眼珠子要炸了!
秀容看她疯了一样,赶紧地就跑出去,想去地里叫爹他们赶紧回来。结果三婶在门外堵着她,待笑不笑地道:“秀容,你们嘴巴都挺严实呀。”
秀容气道:“这是我们的事儿,咱们早就分家了。”说着她就跑了。
院子里张氏还气得要疯,咬牙切齿地,恨不得把柳氏撕碎了,“啊,你说说,这么多钱,竟然不舍的给自己家人赚。”
柳氏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她道:“娘,你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你只听二显说,他又没去干活,他知道什么?不过是听了点风就以为下雨星了。一,人家冯家指定要在强子家。冯家和周家什么关系,不比着咱们好?你可别忘了,以前绣鞋垫也都是桂芳张罗呢。二,我为什么不找你们?你们自己也该想想,我们去干活,都得安安静静的,你们要是去了,挑这个毛病,说那个不是,整天嘟嘟囔囔,大家都别干活了。”
张氏气得脸色都白了,“谁嘟嘟囔囔了?你觉得除了你,别人都不好好干活了是吧。”
柳氏笑道:“娘,你误会了,我可没那个意思,我是觉得有些人小心眼太多了,只想自己不想别人,到时候肯定捣乱,我可不敢冒险,到时候要是出了乱子,连累了人家,这个怎么算?我可担当不起。”
张氏听她话里话外都是不信任自己的样子,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指着柳氏道:“你行,你行,我让大福回来说话。”
柳氏瞥了她一眼,端起木盆,把里面的水朝着院门边南墙缺口哗啦就泼出去,三婶和二婶正探头往里看呢,结果被泼了个正着。洗衣服的灰水里面掺了草木灰,又咸又涩还有说不出的刺鼻子味道,弄得两人扶着墙干呕不已。
柳氏从树枝的缝隙里看到那两人,笑道:“哎呀,他二娘娘三娘娘,来了怎么不进来,在外面干什么呢?我们这墙一直没垒起来,泼水习惯了,真是的,快进来擦擦。”
那两人哪里还好意思,赶紧敷衍了两句家去换衣裳。
柳氏回头对张氏道:“娘,织手套的事情,虽然是秀瑶想出来的,不过我们做不得主,你得去问桂芳。”
张氏哼道:“好,我就去问她。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