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扬嘻嘻一笑,“看我的。”说着就冲进去,喊道:“大姑,大姑,你这次来有没有给我带好东西啊。”
秦大姑道:“大姑给你们带了只风箱来,让你们做饭方便点,还带了点心,你嬷嬷没给你吃吗?”
秦扬不高兴地嘟嘴道:“怎么大姑一点都不亲我,也不单独给我带点东西。”
秦大姑一愣,没料到这小子竟然这么滑头,还怪挑的,她随口道:“等大姑过年来就给你带好东西啊。”
秦扬喜道:“大姑你不要骗人啊,你给我大姐姐说亲的那个人家,儿子是不是傻子啊?”
秦大姑眼皮一跳,顿时有点挂不住,大人说话都顾忌面子,不会直来直去的,所以就算怀疑也会说那家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不会直接说人家傻子病秧子什么的。这小子竟然直接说出来,让秦大姑一愣,有点下不来台,立刻把脸一沉,“你小孩子家知道什么,人家聪明着呢,能读书写字的,怎么会是傻子。”
她以为把秦扬呵斥住了,结果秦扬又大声道:“那一定是个病秧子。”
秦大姑气坏了,沉着脸,“大弟,你这教育孩子成问题啊。”
秦大福忙道:“小孩子不懂事,扬扬,别乱说。”他笑着对秦大姑道:“大姐,那你说那人是不是有问题,可不能耽误了闺女。”
秦大姑扯着脖子道:“大弟,你这么说是怀疑大姐?秀芹就不是我的侄女?我能想着害她?”
柳氏看她急了,上前打圆场道:“大姐别气,不过是问问,毕竟这说亲就是要知根知底的才好。成亲之前,把事情都说开了以后也没芥蒂,否则咱们万一有点问题,那就要疙瘩一辈子的事儿。”
秦大姑没好气道:“人家好着呢,不是傻子,也不是病秧子,更不是瘸子,也不是丑八怪,脾气也好。”
秦大福松了口气,笑道:“我就说他大姑肯定想着咱们大业和秀芹呢,这说亲的事儿都不用愁。大姐,咱家没钱出彩礼和嫁妆人家真不嫌弃?那么好的人家,怎么就能看中咱们?”
秦大姑冷笑道:“你以为你们是香饽饽啊,人家凭什么看上你们还不是俺婆婆厉害,人家是看着她那层关系才肯跟咱做亲的。”她又觉得自己语气有些太生硬,遂放柔了语调,道:“人家又想着找个知根知底的,女儿儿子的亲事不用另外找,免得亏待了闺女,再找个不省心的媳妇。要是从一家找,那不是更让人放心。”
秦大福连忙道:“大姐,你别生气,咱们为孩子的心,如果真是□都好的,那我们自然是高攀。就是你也知道咱们家这情况,人家那条件,咱明显是高攀的。”
秦大姑看他回心转意,便笑道:“他们家就算好,又能好到哪里去?跟咱们家从前还不能比呢,咱们家从前不是也有好几百亩地吗?又不比他们差。”
说着她又开始给柳氏讲当年她小时候家里是如何如何好的,自己小时候如何如何享福,现在的丫头们如何受苦之类的。秀瑶在下面听着却不以为然,虽然她不过就是在自己家和姥娘家来回走,可她也知道,家里有几百亩地,在这里只算是小富农,连有个身份地主的名分都挣不上。
要是单靠种地吃饭,家里两百亩地也是要省吃俭用的,所谓那些奢侈行径,也都是豪门贵族,根本不是他们这样小门小户有百十亩地能办到的,再说以前家里也根本没有好几百亩地,秀瑶估摸着也就是个三百亩最多的,跟现在的周家根本没得比。
大姑说的她都是地主家小姐似的,也太夸张了点。
柳氏听她说了半天,道:“要是真心做亲家,那就见个面吧。咱们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三媒六聘的就不用,媒人是要的,最重要的是两家见个面,互相也相看相看,否则也不叫相亲了。”
秦大姑笑道:“媒人毕竟来回的方便,要是咱们相看,起码得带着孩子去,一来回的也不方便,这不是给家里添负担吗俺婆婆看好了的,就绝对是好的,当年我和你们姐夫,可就是俺婆婆一眼看中的。她说好就好,你们有什么担心的。”
秦大福见她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倒是想试试看,柳氏却坚持。
秦大姑有些不乐意,“那也行,我回去跟俺婆婆说说,让她安排安排。”说着又喝了一盅酒,“就这样吧,我也累了去歇着,回头我让人送信来。”说着就要下炕。
柳氏忙扶她,秦大姑摆手道:“不用扶,你们买的这点酒,一看就不是那种白酒,根本不顶事儿。我和俺婆婆出去坐大席,那种白酒我都能喝个二三两呢。”说着摸了鞋穿上,下了地又道:“就这么说定了啊。”说完就往外走,柳氏和秦大福忙去送。
回了家,关了院门,一家人坐在炕上取暖说话。
秀瑶则和秀容秦扬在那里挑选她晒的地瓜枣儿,秀芹因为有心事害羞,就在西间做针线活儿,而秦显则在看书写字,要把柳飞借的那本书背熟。
秀容咬着那硬邦邦的地瓜枣,好奇道:“这一点都不好咬,跟枣一点都不像。”
秀瑶笑道:“三姐,这个也叫地瓜悠。”
秦扬大声问道:“为什么?”
秀瑶抿嘴笑道:“你看,咱们都咬不动,就得慢悠悠地嘬,用牙齿一点点的磨,可不就是地瓜悠了呗。”
几个人笑起来,觉得果然是。
秀瑶又道:“这个还能炒地瓜豆呢,来年二月二和蝎豆、糖棋子一起吃才好呢,保管别人家没有。”
秀容一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