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大宅子里今夜过年也是格外的喜庆,魏纶难免在应酬亲戚时喝高了,摇摇晃晃地被人扶着到了荀兰的房间,一看到她,他就缠上去吻她。
荀兰被他的酒气一醺,胸口作闷,双手推拒他,“别,怪难闻的,呕——”转身呕了起来。
魏纶听到她干呕的声音,酒醉就醒了,赶紧去拿来痰盂递到她面前,拍着她的背部,“怎么了,这?”
荀兰呕了好一会儿,这才接过他递上的漱口水漱了漱口,手帕子按了按嘴角,“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最近这两天都不大对劲,想着都过年了,也不好请大夫上门,老夫人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什么过年不过年的,赶紧去把大夫请来才是道理。”魏纶不悦地道,刚要吩咐小厮去请大夫过来把脉。
荀兰拦着,“今夜是守岁的日子,交了子时就是初一了,全家老小若因为年初一请大夫来把脉,若是年内得了什么头痛脑热的病,还不得全赖在我头上?说我恃宠而骄,仗着你把衰气都带了来,好了,也没有什么大碍,可能是积食了,你也消停消停?”上前给魏纶脱掉身上的外衣。
“管那些爱嚼舌根的人干啥?”魏纶皱紧眉头正要再劝说荀兰就医。
突然帘子被人一掀,秋玉蝶表情阴郁地进来,身上穿的大红衣裳在烛火中显得颇为阴暗,瞄了眼正要给魏纶脱外衣的荀兰。自打这女人进了门之后,魏纶就没再进过她的房,这口气她咽了这么久还是咽不下,况且今天过年吃酒席的时候,婆母朱氏居然允许这个女人上桌,让她这三房的当家夫人在一众亲戚的面前失了脸面。
“你个贱女人,天天都霸着男人,你知羞不知羞?”
魏纶看到荀兰的表情一怔,上前抓着秋玉蝶的手,“今天大过节的,你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她霸着我?你就没做过一件让我顺心的事情?”
“魏纶,我还没人老珠黄呢,你就嫌弃我了?你还有没有良心,天下哪有你这样的丈夫,妻妾不分,你说说你有多久没到我房里了?宠妾灭妻也是触犯刑法的。”秋玉蝶的纤细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指着魏纶的心脏步步进逼。
魏纶的脸色难看,被她逼着退了几步,“够了,你现在是越发的得瑟了?我有哪样对不起你,秋玉蝶,大过年的你娘家人到店里拿东西的时候不见你维护一下夫家?你还当我是你的丈夫吗?”
“魏纶,你该死……”秋玉蝶耍横起来,握紧拳头一下接一下地捶着魏纶的胸膛,“我嫁进魏家,有哪样对不起你?我娘家要的那点东西值几何?你说啊……”
荀兰看到魏纶与秋玉蝶在她房中争吵起来,头一痛,心口更见郁闷,秋玉蝶现在每天不来闹一闹就不得安宁,遂朝小丫鬟使了个眼色,小丫鬟飞奔出去寻老夫人前来,然后上前劝架道:“姐姐,今儿个大过年的,有什么事过了年再说可好?要不你与老爷到外面的花厅去说……”
秋玉蝶原本的目的是来骂荀兰的,她一出声正中她的下怀,转而用手指着她的鼻尖道:“有你这样当妾的吗?哄得男人天天在你屋里,口口声声叫姐姐,可你的眼里哪有我这个姐姐?什么兰姨娘,我呸?不就是窑子里的破烂货,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千金大小姐?”斜眼瞥到魏纶脸色铁青想上前要骂她,更是冷笑数声,“别以为你们之间的腌脏事别人都不知晓,你之前的老相好就是她吧?哼,娼妓从良了也还是娼妓,狗改了不了吃屎……”
魏纶脸色铁青地甩了秋玉蝶一巴掌,“你别含血喷人,兰儿的娘家身世清白,哪像你秋玉蝶空有个官小姐的名头?其实就是一外强中干的主,她跟我时还是处子之身,这是娘在洞房第二日就当众验明了的,你若还满嘴不干净,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秋玉蝶的脸面挂不住,魏纶越是维护荀兰,她就越恨荀兰,以前的刘姨娘也没有这样嚣张,这兰氏姨娘不像姨娘,待遇竟堪比她这个正妻,这口气还如何咽得下?
胸口越闷,荀兰的耐性就消失得越快,平日里被她骂几句那就算了,可现在看到她刻薄的嘴脸竟是一肚子的气,不禁大声地道:“好了,别再吵了,姐姐,我今儿个不舒坦,姐姐若有什么不满明儿再来说……”她竟推着秋玉蝶出去。
“反了天了,你只是妾室,我若要卖了你到青楼去也不会有人说闲话……”秋玉蝶是越想越气忿,这兰姨娘真当自己是夫人了,转而扯着荀兰的头发耍泼打了起来。
“啊——”荀兰尖叫,这秋玉蝶以往只是动口骂,没曾想她居然会动起手来,一时不防,她让她连扇了几耳光。
魏纶火气上升,上前使劲地拉开秋玉蝶揪着荀兰打的手,这哪里还有官家小姐的样子?“秋玉蝶,你别太过份了,这里是魏府,不是你耍泼的地方……”
屋子里一时间极为混乱,所有的下人都惊呆了。
魏老夫人朱氏急着进来欲掀帘子的时候,还没站住脚,突然一道影子朝她飞来,躲避不及,任由那道影子撞到她的身上,顿时两人都摔倒在地。
“老夫人(兰姨娘)……”一众丫鬟都惊呼出声。
“娘,阿兰……”魏纶扔下张牙舞爪的秋玉蝶,抢着上前扶起自家老娘与荀兰。
“老夫人?”荀兰从地上爬起来,赶紧伸手扶起朱氏,“可有摔着哪儿?”这老夫人一直待她很和善,她也一直感恩戴德。
“我没事……”朱氏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