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韶弯了弯嘴角,目光柔和下来,道:“好。”沉默了一下,他又道:“夏家你如何打算?要我帮你吗?”
昨儿个蒋阮离开后,天竺便到了屋里,将这些日子蒋府里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了清楚。萧韶听到俞雅设计陷害赵飞舟的时候心中便十分不悦,这些人便如苍蝇一般,时时围绕在人身边令人生厌。若是蒋阮同意,他倒是可以想个法子将夏府灭个干净,永除后患。
“不必了,我有办法。”蒋阮道。复仇这种事情,大可不必假与人手,若真如萧韶那般杀的干干净净,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萧韶见她如此,也不坚持,只道:“好。”
两人又说了些话,倒是些无关风月的事情,直教外头扒着窗口偷看的露珠听得想撞墙。却就在这时,白芷匆匆推门进来,急道:“姑娘,四姑娘往院里来了。”
这样早的时候,况且蒋丹平日里又从不会往阮居里来,眼下这般行事,倒是令人生疑。蒋阮微微一笑:“她既如此关注我,昨夜想来也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这会儿马不停蹄的赶来,自是要将所有退路都堵住的。”
她看向萧韶:“恐怕你眼下是走不了了的。”
萧韶站起身来:“我这就出去。”
“何必,”蒋阮笑:“我这个四妹,瞧着不显山不露水,娇弱小花一朵,做出的事情可是要跌你眼镜的。”
“若发现我在此,会连累你的名声。”萧韶抿了抿唇。名声对女儿家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明白得很。况且蒋阮如今是弘安郡主,里里外外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她,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百姓的唾沫星子都能将她淹死。
“你真以为我这个四妹只是为了污我的名声?”蒋阮笑着摇头:“怕是昨夜外头害你的人也要寻个由头搜人,我想想R焕唷H舨碌拿淮恚蒋丹昨夜里就应当怀疑我这院里了,此刻蒋府外头大概早已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层,就等着你出去。而我呢,包藏刺客,与刺客有染的罪名可要严重得多。”
因为懿德太后的关系,若说是和寻常男子有了首尾,还能辩解一二,可若是和刺客沾上了关系,便是百姓能容,皇家也是不能容得。设局之人和蒋丹不过是合作了一把,以为萧韶身受重伤,一出去便能不待他亮出身份就强自掳走,也不知该说是否过于天真还是愚蠢。
萧韶皱了皱眉,昨夜里未曾想这样多,也不知晓这府里连一个庶女都如此心思复杂,处处想要针对蒋阮与死地,心中微怒的时候还对眼前的少女多了几丝怜惜。他顿了顿,垂眸道:“那我现在便要挟了你出去,证明你与此事无关。”
“那还不如你出去将那些人全部杀光了事。”蒋阮道。
萧韶一愣,他不是没想过,只是在蒋府门口杀人或许会为日后招来许多麻烦,倒不是其他,而是有些事情暂时还不能暴露,免得打草惊蛇。
蒋阮拍了拍他的胳膊:“不必担心,我昨夜既然敢留你,便早已做好了准备。”
萧韶盯着她,眼下对她的愧疚更深了些,没想到一时的率性而为给蒋阮招来了麻烦。他自是有一万种法子脱身,只是都不够稳妥,难免留下把柄,也会为蒋阮日后带来麻烦。此刻听蒋阮这般说,以为她有了什么好法子,登时便洗耳恭听起来。
蒋阮走到自己内屋的软榻面前,将厚厚的褥子掀开来,露出里头厚实沉重的床板。她伸手拍了拍床板,顺着床板的边缘一路摸索过去,那看着完整没有缝隙的床板被她这么一摸,在床板一角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道裂缝,她往下用力一掀,那床板严严实实的被掀开,露出一张小铁门,上头有一把小锁。
蒋阮又从另一边床脚下摸出一把银色的小钥匙,将那铁锁打开,把铁板往上一掀,对他道:“进去吧。”
赫然正是一个小小的密道。
“不是密道。”见萧韶怔住的模样,蒋阮解释:“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只是一个储物的仓室。你进去呆一呆。”
这储物的仓室是自她回府以来便一点点做好的,前生在宫里的时候,侥幸见过一个贵人如此做,只是挖的是密道。蒋府四面楚歌,难免有人趁她不在的时候翻她屋子,虽她不会留下什么把柄,只这仓室倒是偶尔可以来应急。
萧韶也被蒋阮这突入其来的仓室弄的惊了一惊,只听着白芷催促的声音,当下也没有犹豫,立刻就跳了进去,蒋阮再将床板恢复到原貌。将帐子放下来。
连翘的声音有些焦急:“四小姐,姑娘还未醒呢,待姑娘梳洗好了再出来,眼下妆容未整……”
“都是自家姐妹,”蒋丹的声音远远传来,依旧如平日里一般透着娇柔,可仔细一听,却又有几分不露痕迹的欣喜。
连翘焦急的模样落在蒋丹眼里,心中自是又有了几分底气。昨夜她身边的丫鬟去倒水,半夜三更的瞧见隔壁阮居里连翘匆匆忙忙走出来,却是像小厨房走去。本着有些好奇的心情一路跟去,却是听见那连翘吩咐小厨房做一碗红糖水。
这也本是没什么奇特的地方,蒋阮来了葵水,大半夜身子不爽利喝一碗红糖水养一养也是好的。可奇就奇在不只如此,白芷还让人去打了热的清水过来。丫鬟还以为蒋阮是要大半夜的洗身子,回头也是无意的与蒋丹提了一句。蒋丹却是有几分心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