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慢慢悠悠,稳稳当当的在南山路上盘旋而上,让瑾瑜惊奇的是,山路居然直通山顶。喜子把马车栓到一旁的树上,就帮萍儿帮下搬东西。
山顶是一片平坦的场地,因为四周的松树高大,所以在山脚倒是没看出来这里是空地,有一个足球场那般大。一旁还有个木头搭制的亭子,上面搭着茅草树皮,亭子中间,一个简易的木桌,上面有用刀刻制的格子,居然是个固定的棋盘,木桌四周几个木头敦子当椅子。
瑾瑜猜测,这里应该是樵夫们为了躲雨建的。
回头见那俩还在忙活,瑾瑜就往前走了走,一边听着山鸟鸣叫,一边顺手折了一束野菊花。看着灌木上的叶子红的好看,也摘了几片不同形状的,想回去当书签。
等她转悠大半圈再看向亭子里时,无奈的笑了。就这么不大会儿的功夫,萍儿居然把一个寻常的亭子布置。当棋盘的木桌上铺上了桌布,上面摆放着瑾瑜的琴。
“怎么,你居然把琴都带来了?”瑾瑜无奈的问。
“是啊,奴婢想着小姐你最爱弹琴了,说不定逛着逛着来了兴致要弹一曲呢,所以,奴婢就自个做主把琴带来了。”萍儿看得出主子很高兴,她也带着小得意的说到。
“那我还爱写字,作画呢,难不成你都带来了?”心情好,瑾瑜忍不住的逗着萍儿。
“那当然。“萍儿笑嘻嘻的用手指指身后那亭子一圈的围坐上的包袱回答,那些还没来得及摆放。
好么,出来转转而已,这丫头倒是不嫌麻烦,瑾瑜笑着摇头,又往另一边走去。
“糟了,喜子哥,我以为咱是去东山或者北山呢,光带了茶叶和茶具,炉子,没带水,这可怎么办?”萍儿在弄茶具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水好说,我知道哪里有,这就去打来。”喜子边说,一边又从马车后箱里拎下俩包来。
“对哦,我忘记喜子哥你以前打柴,这里经常来的,当然知道哪里有水了。”萍儿得知有水可以煮来给小姐沏茶,立马就高兴起来。
喜子嘿嘿笑着,拎起一个小木桶就往一旁的小路走去。
“喜子哥,远不远啊?这山上有没有野兽啊?”萍儿忽然又想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又怕给小姐听到,搅了她的好兴致,赶紧小跑着到了喜子身边,小声的问。
“不远,就在前面,你大声说话,我都能听到的。而且这个山上,只有山鸡野兔一些小动物,吓人的这福来镇的山上没有的。”喜子,也笑着安慰萍儿,不知怎么的,俩人一问一答之后,竟然差不多同时的红了脸。
萍儿先慌张的转身往亭子那边跑,这边喜子本来也想逃,可是看见这个先跑了,他又对着那个娇小的身影多看了几眼。可是随即,他神色就黯然下来,因为想起姑姑的话了。
姑姑特意叮嘱过,萍儿虽然只是个丫头,但是她的婚事可是由主子做主的,叫他不要有不该有的想法。喜子想着,自己现如今虽然有身好武艺,可是没人雇请的话,等于什么都没有,是没有资格想婚姻大事的。
他在心里叹口气,让自己不要再想了,连能遮风挡雨的茅棚屋都没有一间,还奢望什么呢?
今个天气不错、风景不错、最主要的是瑾瑜的心情格外的好。“风中有松脂和野花的香味儿,就不用再焚香了。”瑾瑜坐在琴前,看着萍儿按照以往的习惯,要点香,开口制止了她。
“是,奴婢愚钝了。”萍儿应着,把手上的东西又放好。回头看着那边喜子拎了水来,赶紧起身迎过去,叫喜子往她手上浇了些水,清洗一下,好煮水摆点心茶具。
瑾瑜心动手动《落雁平沙》,萍儿和喜子听着这流畅悠扬的曲调,都不知觉中停下手中的动作,倾听着。即便是不懂什么音律的喜子竟然也听出了琴声中的意境,时隐时现的雁鸣,眼前就呈现出群雁降落前在空中顾盼盘旋的情景。
这首曲子,旋律起伏,绵延不断,基调静而美,却又静中有动。瑾瑜原本很喜欢的,可是自打跟曹诚之间有了那些事后,她不管弹什么原本优美的曲调,弹出的都是《十面埋伏》萧杀感觉。她也觉得那样不行,偏偏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意。
而今个,难得的心绪平和,瑾瑜自己也沉醉在自己的琴声中。一曲终了,瑾瑜也为自己今个的表现感到不可思议。乘兴又弹了《樵夫问答》和《高山流水》两首曲子,这才停了下来,看着面前的琴,眼神也分外的柔和。
“东家弹的真好听。”喜子喃喃的念叨着。
“那是,咱家小姐的琴艺,别说这福来镇了,就是整个宣州那恐怕也找不出比得过小姐的。”萍儿很是得意的说着。
“萍儿,真没看出来,你也会吹牛?旁人弹琴你都听到过?”俩人的对话,瑾瑜听得清楚,笑骂着起身走了过去,坐到了铺在地上的布垫子上,用竹签扎了一块点心吃了起来。
“本来就是么。”萍儿也是笑嘻嘻的回应。
喜子推开几步,把带来的小炉子找了干松毛,点着,放进带来的木炭,准备着烧水。他忽然觉得,自己就这么跟着这位东家做事也挺好的,又轻松,又不受气的。
萍儿因为感受到小姐今个的心情是真实的好,所以也分外开心,哼哼着小曲把小点心、盐水花生什么的盛在小碟子里摆放在布垫子上。
“小姐,是自个煮茶呢?还是菊花酒?”萍儿想起来问。
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