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身边的人这么一凶,展群虽然觉得委屈,可是他毕竟是成人,知道不是那位出手的话,自己现在不是少条腿的残疾,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行了, 我又不是忘恩负义不知好歹的,知道今后该怎么做的。”他语气平缓,却是很严肃的表明着态度。
许文瑞点点头,伸手拍拍他的肩,没再说什么,就起身往先前躺着的位置走去。想着她身边连个伺候的丫头都没有,叫冯贵他们伺候吧,自己心里别扭不说,她也不会同意的。
给她买丫头吧,她又不同意。那么就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自己能做到的,就都由自己亲自来就好了。
这会,他想的就是趁那位在河边梳洗,赶紧过来,把睡觉的铺盖收拾好。可是刚走了几步,就看见她睡的位置已经是空的,再看却原来已经整理好放在了黑马的身上。
动作真够快的,就好像她以前一直都是过着这样的日子。再想想她跟自己同行以来的路上,还真的是,比他们这几个男人更适应野外的环境。
许文瑞边想着,边走到自己铺盖旁,动手收拾起来。这种活,平日都是冯贵他们做的,就是昨晚他自己动手铺的,可是现在想收拾,竟然发觉自己的手真的很笨。
卷起的行李不说比头天大很多,抬头往黑马身上的那行李看去,也更显得臃肿无比。他不服气,弄散重新收拾,再卷依旧是臃肿。
怎么,自己竟然连个女子都不如么?一定要人伺候的么?不甘心的他就带着一点点的赌气,连番的几次,越弄越没进步,反而更加糟糕。
卷起的行李。怎么看,都好像是逃难人身上背的那种。
他有些泄气的把东西使劲一摔,就蹲在一旁努力的想回忆下。冯贵他们做这个的时候,是怎么样的。
噗。旁边一声轻笑,抬头,正对上那人儿明媚的笑容。
“看好。”瑾瑜没有收起笑容,而是上前蹲下,动起手来。
许文瑞本来窘的,红着脸想躲开呢,听见这俩字。再看她的举动,才明白她什么意思。立马就很认真的看了起来。
她的动作麻利,迅速,自己折腾好一会都不行的铺盖。在她手中竟然无比的听话,卷好的行李,小巧利落。
“你试试。”瑾瑜弄好后,又把行李卷解开,摊开对身边这位说着。
“嗯。”许文瑞应着。上前,按照刚刚自己学的步骤要领做了一遍,果真,这回行李很配合他。
虽然卷起的样子比她刚刚卷的,还是逊色些。却比自己先前的,要好百倍了。
“怎么样?”许文瑞抬头问。
他的样子,就好像一个在掏表扬的大孩子,瑾瑜想说还行,却不忍心扫兴;“很好啊。”
“真的啊,我也觉得很不错呢。”许文瑞得到表扬,美滋滋的说完,拎起行李卷就大步的往自己坐骑那边走去,自己放在了马上。
“我看咱们以后真的得本分些,不然,爷真的会不要咱的。”一个胆子有点小的随从,看着自己的主子对着行李卷的一番折腾,有些担心的嘀咕着。
其他人听了,没人反驳,都觉得他说的,很有发生的可能性。先前见那女的走过去,还以为她看不过去,要帮他们主子收拾行李呢,没想到,竟然是指点他怎么打行李!
偏偏那位还挺聪明,竟然一学就会了!可是,爷哎,您是主子呢,连打铺盖卷都亲自动手的话,还要我们这些人做什么啊!
这回去给夫人知道的话,一准说我们这些人伺候的不好啊!
几个随从在这一刻,清楚的感觉到了危机感。所以,不能再错下去了,从现在开始,就得想办法把主仆关系恢复正常的状态才可以。
“爷,今早咱打了一只狍子呢,就要收拾好了,烤了吃些再动身?”冯贵嬉皮笑脸的凑到许文瑞身边征询着主子的意见。
许文瑞看着面前的这位,怎么都感觉怪怪的,再看看其他那几个,也同样的散发着狗腿的味道。
一群臭小子,在打什么鬼主意?他心里有些纳闷儿,觉得有必要防范着,随口应了一声,回身就往对面看去,那位在认真的整理着黑马身上的马鞍,脚蹬。
忽然,一个随从就那么兜着衣襟小跑着过去了。许文瑞皱起眉头,纳闷的看着。
“程姑娘,这里还有些豆子,给黑豆当早饭吧。”那个随从很懂事的先问马主人,真的担心这位不给面子呢。
“我替黑豆谢谢了。”瑾瑜也发觉了不正常,但是这种反常里她没感觉到阴谋的气息,就笑着回应。
随从没想到,这位竟然这么好说话啊,高兴的立马就伸手在衣襟里摸了豆子,直接用手喂黑豆。
黑豆是真不客气,甩甩尾巴悠闲自得的吃了起来。
看看,连马都知道享受呢,怎么主子就偏偏相反?喂马的随从心里偷偷的感慨着。
“麻烦你了。”瑾瑜看看这架势,是要吃了那边的烤肉才上路呢,干站着无聊,不如趁着早上凉爽活动活动筋骨。
说完,就自顾自的往林子里走去,不远处的某人想跟上,可是又担心她是去小解什么的,想着亮天了,应该没什么事,就强忍着没跟过去。
不过,眼睛却是一直盯着那个方向的。
树林中,树叶上的露珠在透过缝隙射进来的日光里,显得更晶莹。就连织结在两树之间的蜘蛛网,都被细小的露珠装饰了,点缀着林子的晨。
鸟儿的清脆的鸣叫声,在不同的方向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