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近日生意确实淡了不少呢!”
幽儿一边整理着阁柜中的锦缎布料一边幽幽怨言:“隔壁街口的徐夫人,酒庄的刘小姐,新莱客栈的老板娘……还有那个让人厌乏的老鸨花妈妈,她们都好些日子没有来买过布料了!”
幽儿逐一屈指列举着,苏子然只是漫不经心的应着,并不答话依旧忙着手中的事。
他嘴角无声的滑过一抹戏谑的笑!这丫头平时不是很不喜欢做她们的生意么?现在果真不来了不是正合了她的心意!她却又这般殷切的盼望了起来,人性有时确实是自相矛盾的!
幽儿见公子充耳不闻,便找余伯说了起来。看着刺刺不休的两人,苏子然叹罢摇了摇头!
夜半微凉,苏紫月披衣安步缓行,静静临窗而坐。
帘栊之外,月色娇好,偶尔有老鸹的低鸣声!苏紫月怔怔盯着窗外那一轮明月——‘琼楼长寒宫,登高鹄姮娥。叹罢畴昔时,今生汝怨?’
唉!…………悠悠一声轻叹,谁记当年是非对错?
是什么生成了苏紫月现在这般惆怅悲切之心境?
清幽小院,昊曜临空,和煦的金芒撒在菶菶花木之上,放眼望去一片旖旎风光。
苏子然手捧一本已经发黄的陈旧书卷认真的看着。
《故人叹》写此书的人竟然是个女子?
看着上面灵动清秀的曼妙字体,苏子然称赞一声!
这本发黄书卷似乎是故居原来的主人留下来的,两年前搬到此地来,整理房屋时差一点就叫幽儿拿去扔掉了!
这会是怎样一个心思细腻,温柔娴熟却又文采奕奕的女人呢?只可惜,或许写它的女主早已经不在了呢!
昊曜辉辉,迤俪风行!
临江画舫外一片人潮,纷涌而至往里赶。可是画舫的承载也有限,一大半的书生公子都被护舫的家奴挡在了船外。
苏子然吃力的横抱着五匹纯白锦帛为画舫罗老板送去,却被涌动的人潮堵在了画舫外。
对于他这个喜欢幽居的人来说,出门的次数是少之又少。而今也是因为余伯抱恙在床他才亲自来送货的,却遇上了这等热闹场面,不免俊颜发难眉峰紧蹙起来。
左右频顾,画舫的帐房先生在人群中发现了一脸不耐,急急踱步的苏子然,立刻叫一旁的家奴为他开了道。
“哎呀…苏公子你可送来了!都等你半响了!”帐房先生见了苏子然怅然舒了一口气,急急领他上了画舫三楼。
环境优雅,布局陶然的阁楼中聚集了诸多的文人墨客,热闹非凡黑压压的一片也不知是要干什么!
画舫的罗老板亲自接走了苏子然手里的锦帛,拿去了内堂。
轻瞥了一眼这鼎沸的阵势,苏子然毫无兴趣的转身欲走。
“苏公子且慢!”
走至楼道口,背后突然有人急急唤他,苏子然愕然回眸,原来是画舫的罗老板!
“难得见苏公子亲自露一次面,这次罗某受命举办一次盛大的诗文会友赛,希望苏公子可以赏脸观看一番。如何?”
苏子然为难一愣,却见罗老板如此诚恳,便勉强应下。选了个最为僻静的临窗角落坐着,一副作壁上观的样子盯着这一群躁动的文墨人士。
会赛刚刚开始,那些人便忍不住内心的急躁,纷纷显得跃跃欲试!其中也不乏胸无点墨之人。
苏子然一点也不为这沸沸扬扬的场面所吸引,思绪早已飞出了窗外,飘向了那一片碧绿翠微湖。
“苏公子似乎对这诗会不感兴趣?”
一个声音在苏子然耳际幽幽响起,他惊愕的回头!竟是那个欧阳皓!
他一身湛蓝锦袍,玉冠束发,俊伟飘逸,俊颜之上洋溢着与苏子然一脸的愁然有着天壤之别的满面春风般的笑意!
“呃!欧阳公子也来以诗会友?”
苏子然对于他的突然出现也是一怔,却未表现过多的惊讶之色,语气平淡如水。
“嗯……欧阳不才,前来取经学习的!”
欧阳皓谦逊的微眯起了笑眼,饶有兴趣的盯着一旁的苏子然:“苏公子如此虚幻若谷之人,却讳莫如深,是怕显露才华被别人汲取了优点去么?”
“欧阳公子恐怕谬赞了,我只是泛泛之才,平庸之辈。真正韬光养晦,心怀才气之人在你的右侧,那个靠廊柱的青衣公子。”
苏子然轻挑了一眼,欧阳皓随之便望了去。俊颜上嘴角悄然滑过一抹笑意,其实他一直都在暗中细细观察,也注意那个青衣公子许久了。而苏子然他一直心不在焉,却一眼便能看出这薰莸优劣来!果非等闲之辈!!
“韬光养晦?他这一轮可是只字未提呢!那苏公子你觉得下一轮的锦帛试文他能有把握胜出么?”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苏子然语罢也是忍不住朝那个青衣公子放眼望去。
“好啊!那我就拭目以待喽!”欧阳皓正襟危坐,翘首以待。
锦帛其实是他故意叫人安排去苏子然的素衣坊买的,目的就是为了把他引到这儿来。如果明目相约,以他的性格一定会断然拒绝,所以他便如此安排了一番,终是将苏子然请出了府邸。
不知为何?自从第一次相见相谈欧阳皓便被苏子然身上所散发出的迷人气韵所吸引。特别是他精湛高超的琴艺,更是让他惘然迷醉其中!
果然,最后的锦文会赛,那个沉默许久的青衣公子崭露头角,鹤立鸡群蔑视着周围一群庸庸平辈!
那一幅气势恢宏的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