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气阴霾,沉闷的气息仿若要逼人窒息一般。站在营房外的石道上,苏紫月静静的观望着天色。只见晦暗的空中云层厚积,鸟雀低飞,果真是有一场暴雨要来了么?
如果此次是连降暴雨的话……看着晦涩的天空,苏紫月的嘴角突然扯出了一抹反常的笑来。
一侧的幽儿看着主子笑的莫名,又抬头看看天,还是一头雾水,难不成看着阴暗的天色也能看出什么惹人发笑的景象?“娘娘,您在想什么高兴的事儿呢?”
“幽儿,速去向昇王讨通行令牌,我们去河边看看。”
“呃?”
“愣着干什么?快去呀!”幽儿站着发了愣,她急忙又催促了一声,幽儿才应承着跑开了去。
“你又要去河滩?”通行令牌幽儿没能顺利的讨来,倒是招来了阴阳夜残的与他的质问。“难不成你又闻到茶花香了?”
“上次臣妾发现了河中有许多的从未见过的鱼,很是漂亮,便想再去看看。”苏紫月淡然道。
“哦!既是想看本王派人捉来便是,何必还去河滩那么麻烦!”说完阴阳夜残转身便要下令吩咐,苏紫月却一把拽住了他的手。
“强意捉来便是暴殄天物,臣妾只想去河滩看看也不成么?”
这是半载以来她第一次主动去碰他的手,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她终是碰了。那个刹那,阴阳夜残也怔了一下,他转身看着苏紫月,看着那只拉着他的纤白柔荑。秋水明动般的眼眸楚楚动人,霎那击溃了他的心,反手紧握住了她的手掌,他带着她向外径直走去。
随即几名随身侍卫便跟了上去,幽儿在原地愣了片刻也紧追主子脚步而去。
——哇!果真有好多的鱼啊!幽儿站在主子一侧盯着河里目瞪口呆,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鱼儿争相游出水面,阖动着鱼嘴。这样堪称壮观的景象她似乎还是第一次看到呢,不免暗暗惊叹。
果真是这样!苏紫月看着鱼群齐露水面,不由得定下了心。暴风雨来临之前,高空中的大气压会降低,闷热无比,连水中的鱼也会因为呼吸不到氧气而露出水面来吸收空气中的氧气。水位流动很缓慢,说明下游的水位已经不浅,如果连降一夜大雨,河水一定逆流,继而上游变下游,如此,便可得来一次绝佳的反攻机会。
“这些鱼儿果真可爱,知道本王与王后要来观赏,纷纷翘首以待,齐聚水面恭迎圣驾啊!”阴阳夜残不禁打趣道。
“是啊!它们真可爱!”苏紫月若有所思的轻声附和,阴阳夜残一顿,随即扬声而笑,或是他很少能听见她这样配合的与他说话。
“其实,王后你有时也很可爱!”阴阳夜残附耳低语一声,吐出的气息灼得苏紫月耳后酥**痒,她没有回应而是突然向前迈出一步,阴阳夜残立刻将她拉住,“王后可得小心,再如何喜爱也不能像上次那样去与它们亲近了。”
调侃声掩盖了那份暧昧的气息,出乎意料,苏紫月扬唇笑了,莞尔一笑,自然纯真,绝美动人。
她的笑来得很突然,阴阳夜残毫无准备的愣在了那里!她对他笑了?她竟然对他露出了那样美丽的笑容!阴阳夜残霎那失神,堂堂帝王也不由心生受宠若惊之意。
那个笑容绽放了许久,直到她转头继续看着水中的鱼群,笑依然还挂在嘴角,不愿散去。最美丽的笑容,或许这是最后一次流露,烟火烂漫却很短暂,她的笑比烟火还要短暂,可也想留下一些什么不被带走,那便是别人的记忆!
回到营寨,幽儿一直在苏紫月的耳旁叨叨刚才的壮观景象,全然没有注意到主子的异样。直到苏紫月不耐的唤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乖乖的闭上了嘴。
“去随行包囊中拿两个小药瓶来!”
“娘娘您不舒服?”幽儿一听忙不迭的问道。
“没有,你拿来便是。”
“哦!”
幽儿应承着拿来了两个小白玉瓶子,苏紫月又吩咐她将里面的药粉倒掉,清空了瓶子放在案桌上。此时,苏紫月已经径自拿出了纸笔,幽儿见状急忙研磨。
“快去门口守着!”急急吩咐一声,苏紫月随手撕下两张小纸条,展开,提笔在纸条上写下了相同的一小段话!‘不日,天将降暴雨,水位高低必将逆反,沧溟主营驻于孤滩,链接河岸唯栈桥一座,如暴雨连降恐有涨潮淹没之势,若伺机夜袭沧溟主营,焚烧栈桥,战,必获全胜。’最后她还留下署名‘天降’,因为她相信老王爷若是看到了之后一定会明白的。处之亡地,兵行险招,无奈之举,却又是唯一反败为胜的机会,亦如去年所教授的那一招‘天将’之棋。
同样的字迹,同样的内容,待笔墨干涸,苏紫月小心翼翼的将纸条折好塞入了小玉瓶中,在将塞子紧紧的塞住瓶口。未防活塞松动,她用尽了气力将它加固。
“幽儿,过来。”苏紫月将幽儿唤到了自己身旁,指着自己手里的药瓶说道:“能否帮主子一个忙?”
“娘娘您说!”
苏紫月四下打量了几眼,即便是在营房内也很小心翼翼,随即低语道:“这里面装的是一张能够挽救老王爷性命的符纸,我原本想亲自投入河中,让它顺着河流漂入下游老王爷营地的河域中。可是,若我接连三番去河滩,难保昇王不会怀疑,所以我会借故让你出得营寨城门,将它们投入河中。一共两只小瓶,里面的东西一样,我这么做只是为防出现什么意外。幽儿,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