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亲王殿下,彭伯里藏有一瓶来自拉菲罗斯柴尔德酒庄的佳酿,是我父亲生前去往波尔多拜访一位老朋友时所得,年份自然不必说,堪称顶级。最难得是,这瓶酒出自天才的酿酒师黑蒙·威斯特之手。殿下可否有兴趣品尝一下?”
葡萄酒的优劣,除了年份条件,与酿酒师也密不可分。最顶级的葡萄酒,仿佛画家灵感之下的杰作,往往是顶级酿酒师在天时地利人和条件下的偶然所得。黑蒙·威斯特就是几十年前波尔多地区最负盛名的一位天才酿酒师,可惜英年早逝。现存由他亲手所酿的葡萄酒,说一口酒一口黄金什么的也绝不为过,关键是有价无市,有钱也没处买。
对葡萄酒有着极大爱好的亲王眼睛一亮,表示并不反对。
“那我就让雷诺兹先生立刻去取,马上送到您的房间。”达西微笑着说道,转身离去。
亲王肚子里的馋虫被勾了出来,恨不得立刻品尝一番。
“伊丽莎白小姐,那就先这样了。今晚与您谈话十分愉快!倘若您到时有任何的需要,尽管去找我的助理总管威廉姆斯先生,我会叮嘱他的,一旦您有需要,他会随时向我报告。”
伊丽莎白笑着道谢,亲王匆忙离开。等他一走,在下一个要邀请伊丽莎白跳舞的先生靠近之前,边上的达西先生已经抢先一步来到她面前,低头压低声音,“我在外面等你,老地方。”说完,他转身往外而去。
伊丽莎白冲他后背微微嘟了下嘴,见刚才那位先生已经过来邀舞,急忙换成微笑的表情,找了个借口婉拒后,趁人不注意,也悄悄出了大厅。
两人独自沿着走廊走出去几十米,来到上次说话的地方,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身后,见没什么人,顺手推开边上一个房间的门,把她带了进去。
这里是个供客人短暂休息的休息室,四壁亮着灯光,但现在空无一人。
“我还以为你要请我跳舞呢!”
他随手关门的时候,她笑吟吟地说道。
和上次一样,今晚的翡翠厅里也响荡着华尔兹的乐曲。虽然是在和他开玩笑,但话说完,倒真的有点好奇,和他一起跳华尔兹会是什么感觉?
她已经决定了。
尽快教会他!
“伊丽莎白·贝内特小姐,”他转过身,居然用极其正式的称呼开始了和她的对话,神情还挺认真的。“我不得不收回答应过你的话了。必须要立刻公布你已经接受我求婚的消息!”
“我反对,菲茨威廉·达西先生!”伊丽莎白也回他一个正式称呼,摇头不停,“你既然答应过我,那就要坚守诺言!别忘了,您可是地地道道的绅士!”
“关于我们的婚事,那是绝不会更改的!你完全不必有任何担心。”
“现在恰恰证明了你也未必一直信守诺言!”伊丽莎白依旧笑吟吟的,说出的话可没她的笑容那么可爱了。“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我下定决心。没到我父亲点头应允你的那一刻,我绝不允许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事!”
“好吧……”达西先生无奈地叹气,退让了,改而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朝她伸出手,示意她过来。
“那么你自己说吧,刚才你和亲王一直都在说什么?他在彭伯里这么多天,我还从没见他和谁讲过这么多的话。结果要我不得不拿出我所藏有的葡萄酒里最昂贵的一瓶才能把他从你身边给引开!”他丝毫没掩饰自己不满的意思。
伊丽莎白笑着走近他,到了跟前时,被他拉住手,轻轻一带,顺势坐了下去。
“让我想想——”她靠在他的身上,扳着手指头,皱眉,“好像真的说了很多!我们先谈了些关于建筑的美学理念——他是个建筑的狂热爱好者。然后说了些世界各地的美食,包括咖啡的几种冲泡方法,每种方法都会得到不同的口味——哦对了,你要是有兴趣,哪天我泡给你喝喝看。此外,我们也谈了关于星座决定人们性格与命运的关系,亲王对此非常感兴趣,希望以后可以继续探讨下去。哦对了,你可能不相信,我们还谈了谈最近一期皇家学会刊载的科学论文,他对其中一篇关于永动机的论文很感兴趣……”
达西先生终于露出忍无可忍的表情,不客气地打断她:“我亲爱的莉齐,早在1775年,法国科学院就已经宣布,永动机的建造是绝对不可能的,自然界不存在永恒运动。他们也不受理任何有关永动机的论文和实验申请。我真不知道英国皇家科学院里哪位德高望重的委员又犯了糊涂的毛病,竟然允许这种无聊论文占用版面误导旁人!”
“好啦好啦!”伊丽莎白安慰他,“我也跟亲王这么说的。差不多就聊了这些吧。”
达西先生的脸色终于好看了那么一丁丁,忽然仿佛想起了什么,“那么他最后跟你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伊丽莎白使劲回想,终于想起来了。
“哦,是这样的。他说接下来他可能要带领一个使团去访问奥地利,问过我是否愿意作为使团里某公爵夫人的侍女随行……”
“你答应了?”
达西立刻紧张起来——威尔士亲王每出访一次欧洲,除了政务,必定同时会传出与随行使团里某位女士的绯闻,这几乎已经是铁打不动的规律。
伊丽莎白望着他紧张的样子,笑了。
“我自然拒绝了。我告诉他,我已经有了准备谈婚论嫁的对象,接下来要准备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