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青玉桥。”这是他说的第二句话,与往常一样的沉稳有力。
他不知从哪里拿来的毯子,裹住了她的身子。
她还是觉得冷。
“回去之后,除非我让你开口,不然一个字不准说。”他低声在她耳边说。
她眼珠转了转,冷和疼痛让她神智有些不清。他大概也知道,于是没有再说什么……
车厢像只冰窖,冻的两个人似冰块。
而琅园里此时也好不到哪里去。
陶夫人坐在楼下客厅里等着陶骧和静漪回来,已经等了有两个钟头。
张妈垂手侍立,看着陶夫人在沙发上坐着,闭目养神,犹如雕塑。
陶夫人午后忽然到来,说是探望囡囡。看了在午睡的囡囡一眼之后,出来便开始问有关静漪和陶骧的事。
照例也是问不出什么来的,张妈一贯的不该说的绝不说,月儿则是确实不知内情,其他人自然更不了解。但她也不动怒,极有耐心地等待着……直到大门外出现声响,白狮第一个跑到门边去,陶夫人才睁开眼,说:“终于回来了。”
她静等着,看着张妈和月儿屈膝行礼便开门出去,过不久便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她的使女珂儿弯身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声音越来越低。
陶夫人的眉一扬之间,便看到陶骧进了门。
陶骧见母亲在这里,并没有将静漪立即放下。反而是静漪强挣着要让他放手,他望着陶夫人,说:“母亲,静漪病了,我送她上楼。”
他并没有等陶夫人说什么,转身疾步上楼。
除了跟着上去的张妈和月儿,余下的陶夫人等人都有些发怔。
陶夫人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李大龙。
大龙立正站好,一言不发。
陶夫人心知问他也无用,干脆提了裙裾上楼去——此时陶骧已经从卧房出来,看到母亲上来,他面上有歉然之色,道:“母亲,恕儿子失仪。”
陶夫人看他,问道:“严重吗?请大夫来……”
“刚刚看过大夫回来的。”陶骧说。
“什么病?”陶夫人问。
陶骧说:“母亲,请先回去休息吧。”
陶夫人睁大眼睛盯了陶骧,一挥手屏退左右,追问道:“什么病?”
陶骧到此时才显出一点疲色来。他一时没有答话。
陶夫人忍耐半晌,仍说:“我倒是听闻她要同你离婚的。可她此时尚且身为陶家人,居然如此恣意妄为!”
“是我同意的,母亲。”陶骧低声道。
陶夫人听了,勃然变色,指向陶骧的手都发了颤,道:“好!好一个你同意的!你这叫大逆不道……你!”
“母亲,”陶骧低了头。虽然低了头,声音却丝毫不软弱,“母亲,这是我和静漪之间的事。还望母亲体谅。母亲这些日子也劳累,不如先回去歇着。此中事由,我晚些自会向母亲交待。”
陶夫人几乎从未被陶骧如此忤逆,但是她也知道以陶骧说一不二的性格,说是让她体谅,其实就是不让她插手。
她气极,对陶骧道:“为了她,你是一再破例。她这是折损……”
陶骧木着脸,眸子冷冰冰的。
陶夫人看了他的眼神,忽然有些心底生寒,想要说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咬着牙盯了紧闭的卧房门一眼,说:“我姑且离开。但这事没完。老七,你必须原原本本和我说个清楚。不然,我押着你家庙跪祖宗去!”
“母亲请。”陶骧并不答话。他示意珂儿过来搀扶陶夫人,亲自送了陶夫人下楼,看着她上轿离去,才重回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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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的情节有虐有泪有幸福有甜蜜,前者多后者少但总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