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为安笑声朗朗,斜睨着柳劲松,成国公世子怎不明白朱为安的心思,晓得他是要在永乐公主面前表现一番。只是这柳劲松瞧着是文弱书生样,若出了什么事可不好,于是忙笑着道:“朱兄,划船这样的粗活,还是让下人们来做,你我何该在这赏荷,吟咏一番才是。”
“不然,不然。”朱为安摇头:“太祖马上而得天下,你我平日也该多练习练习这些事,哪能嫌粗鲁?”林公子的眉也皱起,刚要为柳劲松回绝掉柳劲松已经站起身:“朱兄既如此,那我不好回绝,只是……”
“这要比试,总要有彩头。”朱为安笑吟吟地看着柳劲松,顺手就把腰间的一块玉佩解下:“这就当做彩头,不知柳兄又有什么当做彩头?”
这块玉佩通体洁白,在阳光下越发显得润泽,柳劲松还在沉吟,林公子已经道:“彼此玩耍而已,哪能要彩头呢,朱兄你还是……”
朱为安现在瞧柳劲松越瞧越不顺眼,似他这样的人,就该对自己软语,好让自己在祖父面前说上几句好话,早日认祖归宗才是,而不是这样不卑不亢,似平常相处。听了林公子的话,朱为安就摇手:“不然不然,没有点彩头,比试起来,又有什么意思?”
他的咄咄逼人,柳劲松是明白的,只是一开始柳劲松就没想过和他打好关系,况且自己也想娶永乐公主,这脸迟早是要翻的。想着柳劲松淡淡一笑:“我家贫寒,自然拿不出朱兄拿出的这样玉佩,既然如此,那我也就只能应一件事,若我输了,终生不会提朱家半个字。”
柳劲松声音不高,但这话还是让船上的那些人都愣了下,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说柳劲松心里揣着的,竟是要寻朱家麻烦吗?他能如此想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这样的奇耻大辱,是人都无法承受。只是朱家那是什么人家,柳家虽被赦免,却无人在朝,柳劲松想和朱家较量一番,若萤火和烛光争斗。
湖面上顿时安静下来,朱为安瞧着柳劲松,眼里的不满越来越深。少女们乘坐的船要大些,没有少年们乘坐的那么灵活,况且少女们也不好让船离少年们的船很近,只是在不远处游荡,见两船对峙,雪娥不由咦了一声:“怎么他们的船不动了?”
成小姐也探头瞧了眼,飞快地把眼收回来,就对雪娥道:“我瞧着,只怕是出什么事了。”玉琳对游湖兴趣缺缺,不过应酬一二,听到少年们的船在那停下,觉得有点意思,吩咐人去问。
玉琳下令,立即有人撑了小舟前去询问。朱为安见大船上下来人相问,这正合了他的心思,为的是在玉琳面前博个头彩,对来人说了。这人回到大船上前去回禀玉琳。
玉琳听的回禀就笑了:“这都过了端午了,还有人赛龙舟呢。”她一开口,必然有人凑趣:“公主说的是,只怕是这两位公子嫌端午龙舟不过瘾,这才又要自己来比试一番。”
玉琳点头笑了,接着想一想方道:“既然他们要比试,那我们也就别在这湖里碍着他们。让人和他们说,索性各划一叶小舟,让他们从这头划到那头,我们这些人,就都上岸瞧着就是。”
雪娥听了,就让人去传话,成小姐已经笑道:“公主今儿兴致好!”
“端午时候,我偏生病了,也没瞧成龙舟,这会儿是在补呢。”玉琳顺口找个托辞,自然有人开始说端午的龙舟赛的有多激烈,说着话,这船已到少女们所在水榭。
林小姐正倚在水榭边瞧着朱为安那边,见这船行来,只觉得这船挡住了自己的眼,但也不敢说什么,只和英娥她们起身去迎玉琳。
玉琳下了船,在众人簇拥下进了水榭,等坐下才笑着说了方才的事。英娥已经笑了:“能引公主一笑,也算是我们今儿没白请公主来这一趟。”
“公主若喜欢瞧人赛龙舟,等我家里的荷花开了,我寻两个小幺儿来,让他们打扮了划给公主瞧,公主你觉可好?”朱三小姐含笑道。
不等林小姐先赞好,玉琳已经笑道:“多谢费你的心了,我这不过偶尔之兴,若成了例,让我爹爹听到了,又要教训我一通,什么浪费人力,纯为取乐,被他教训,我可不敢。”
“似公主这样体恤,真是难得。”林小姐听到众人只奉承玉琳,心里有些不满可又不敢说出来,毕竟君臣之间,隔的太远,只是往湖面上望去,此时朱为安听的玉琳的话,自然欢喜无限,今儿就让玉琳知道,自己并不是那样纨绔,已经在那想着怎样赢过柳劲松,好让他晓得,不是什么话都可以说。
和朱为安的志得意满不一样,柳劲松非常沉静,只是在那等着小舟被送来。成国公世子想劝解,可这会儿连玉琳都点头了,也不能扫了玉琳的兴不是?小舟被人撑出来,成国公世子见朱柳二人各自整理衣衫,要上船而去急忙道:“不过是比着玩罢了,你们两个可都要小心,谁要在我家出了事,我可都担待不起。”
朱为安信心满满:“楚兄,你就是个这么啰嗦的性子,定不会出事的。”柳劲松只对林公子点了点头,也就上了船。成国公世子又让两个精于水性的在后面驾舟跟随,以防万一,都预备好了,林公子这才站到湖边一块大石上,清清嗓子,高声道:“准备,开始!”
朱为安的手在准备时候就握上了浆,等到开始落下,那船如离弦之箭一样向另一边去。柳劲松紧紧跟在后面,成国公府上两个小厮划了船跟在后面,湖上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