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战,只一个时辰,结束。
启军大将军瓦兰,将盔不在,乱发凌坠,身上多处残伤,被两黑衣卫押进来,还一路反抗、挣扎、叫骂。
蒋风换过了衣服,洗过了脸,干干净净的大步进殿,一脸得意洋洋,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大人!”力喝一声,蒋风侧步,冲身后扬手一挥:“给您送个礼!”
金炫澈刚刚打了个盹,这会被吵,幽幽睁眼……修长双眸微启,那墨黑长睫略抬,叫人看着,心惊肉跳,竟仿佛瞬息看见天神之眼。
那般纯净、那般邪傲、那般自负而慵懒……
看见被推进来立被一踹跪地的将军模样人物,以及……他后面紧跟着押进来的……斥候???
单眉一挑,金炫澈唇角飞扬,却目光一转,滑向一脸得意的蒋风。
“怎留的活口?”
被问的一愣,蒋风有瞬间大脑思维断线,紧眉细想了一下,还是不解。
“大人……”
“奇怪……”缓身提起,不再靠躺,而是坐起,金炫澈单臂肘膝,目光森冷,直逼那瓦兰大将军:“你们军人,不向来提倡宁死不为俘么?”
瓦兰身负多伤,嘴角残血未干,一脸急怒,呼一声欲跃,却硬生生给押拽,冲了好几下,愣没冲出去,反搅的心腔暴烫,嘴角鲜血涌出。
“尔等贼人,有种就杀了本将,说话跟放屁一样,臭死本将军了!哈哈哈哈哈——!”
“大将军——!”瓦兰身后斥候心痛万分,放声急吼。
浅笑,金炫澈望向蒋风:“问你呢……”
蒋风终于反应过来,赶紧点头。
“您不是夸他速度不错吗?末将想着。不定您有后用,就……这家伙真的好猛,杀了我们七八个黑衣卫呢。我赶到时,他也没讨着好。伤的甚重。呃……”突觉金炫澈笑意怪怪的,明明看着是在笑,却感觉森冷,蒋风住嘴,盯着他眨眨眼,就说不下去了……
微垂眼,金炫澈就手打了个小哈欠。这才一叹,站了起来。
赶紧恭敬的低头退向一旁,蒋风心中隐觉不妙——这架式,八成又是他做错了什么。
果然。金炫澈走下台阶,一步一步,闲懒沉稳,眼本看地,却邪气一绽的上抬。直视向前方——那猛一惊,突然疯狂紧张起来的斥候。
喜欢看别人因自己而紧张,金炫澈满意的微笑,无视那瓦兰大将军,径直走到斥候面前。停下。
“调皮的家伙,怎么,伤都没好痊,又犯事了?”
被金炫澈如虎俯视,双膝跪地被两黑衣卫押制紧紧的斥候,胸口急促起伏,内心充满无尽恐惧,根本不敢去迎视他。
任那斥候不敢直视自己,金炫澈吸了口气,轻叹,仿佛感伤:“放过了你自由,却不珍惜,叫我如何是好?”
依旧不敢去看金炫澈,他是怎样的人,他最清楚,虽几两日,却受尽其凶残对待,那可是比虎还凶残的极邪之人啊!在新兵营中养伤,传令兵黄昏时候赶回,大军正准备次日领命出发,远赴雪原盟军后军,夜半时突然烽火得讯,王都失陷!!!永远清晰记得,那一瞬间,他大脑第一反应,便是那千人黑鬼营。那个他一直以为的,已经逃过追击后,直奔盟军后军的千夫营。
在赶来王都路,斥候一直回忆……越回忆,越后悔。那如鬼似神般鬼马首领怎么可能轻易信任自己?那么随意的就让他知道他们军事目的???那是计啊!那根本就是借刀杀人的计谋啊!
他上当了!他从一开始就被设计……那鬼马营真正的目的原就是奇袭王都,他们那么厉害,厉害的不像是人,更像是魍魉鬼魅,开始以为他们要进攻盟军后军时,他还在心里打鼓,想着可能性有多大,还想着……那么厉害的人,真有可能重挫盟军,故紧张万分。
事后再想,盟军20万大军,重挫又如何?最近的王都更弱,价值更大,与其远征去攻盟军,不如反咬一口,直扑王都。
那么,牵扯住新兵营的,便是他这根‘引线索’,正是因为他……新兵营所有骑兵赶赴盟军通报助援去了,剩下的皆是步兵,纵使疾赶,亦需一夜半天。待他们终于赶到了王都,又能如何?
一路敬劝瓦兰大将军三思后行,告诫他这一千鬼非同寻常,绝非普通萧兵,瓦兰心系启王,全然不顾,执意攻城。结果是什么?那千鬼,个个身手了得,杀人冷面残忍,出手又快又狠又准,新兵营一万六千大军,被尽灭。
城门突开,瓦兰大将军不顾一切带人冲进城里,谁想……黑衣卫突然从城外后方包围,袭尾。那些奇怪的黑球甩现他们大军头顶,城楼上突然弓箭手侍候,箭出,空中着火,便紧接着轰声震响,噼哩啪啦一阵炸声,立马一遍火海重重坠下,埋了城门外所有军兵……葬身火海。
他紧跟在瓦兰大将军身后的,听见惊响,他们回头去看……那城门,重重推合,只来得及透门缝看见远处火光冲天……
接着,身边惨叫声连连,人如困兽,群箭如雨……落下……
“自作孽……”人,何时靠近的,不知;声音,幽灵般响在耳旁,惊闻,于斥候双眼一瞪,惊回神同时,那地狱来声,幽幽继续:“犹难活……”
身体,惊颤,恐惧,深度袭来。目光僵硬斜瞟,看见那俊逸嘴角完美弧度上扬……斥候双眼,巨瞪……
“恶贼——!小人——!畜生不如——!纵火焚烧我军,不怕他们夜化厉鬼寻你讨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