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迎接的人,正是初枝,一脸的无措紧张,按理说来,她就那么一直跟在远藤凌子的身边,也见过了许多的大风大浪,应该能让自己冷静一些才是,而这次,却看到她眼神里充满了慌乱,足以见得,远藤凌子受的,绝对不是小伤!
“人在哪里?”星夜还没等初枝开口,便直接开口问了一句,健稳的步伐已经大步的迈进了大门内。
“孙小姐!钟先生!请跟我来!”初枝急急忙忙的几个大步跟了上来,走在前面带路。
穿过安静的纳凉走廊,沿着爬满了蔓藤的楼梯往二楼走了去,越过一个大大的装饰简单别致的大厅,远藤凌子的房间就在大厅的上面一层。
“小姐还在昏迷之中,子弹打进胸口,擦过了心脏,所幸没有打进心脏里,失血过多,目前还处在昏迷之中,情况不太乐观。”
刚刚走到远藤凌子的房间的门口,就看到四个黑衣保镖正神色严峻冷漠如冰的站在门边,看到初枝的收拾,一个黑衣人很快就走了过来,倒是讲了一口流利的汉语。
星夜点了点头,按耐着满心的担忧,柳眉深锁,望了钟文博一眼,发现他那张脸也是阴沉的很,黑眸里尽是一片沉郁。
星夜做了一个手势,初枝便点了点头,很快就伸手,轻轻的拉开了门。
穿过小客厅,远藤凌子的房间就在里面,星夜走进去的时候,她的床边正守着一名女子,看到星夜走进来,很快就站起来,低着头,瞥了初枝一眼,然后才安静的退了下去。
输液瓶里的药水正慢慢地往下滴着,洁白的手腕上扎着针,很纤细的手腕,美丽高雅的脸上早就没有任何的血色,苍白得跟外面飘飞的雪花一样,秀眉紧紧皱着,连呼吸都有些虚弱,凌乱的秀发洒在枕头上,看起来,一点生气也没有,床头那盏昏暗的壁灯在幽幽的亮着,这个样子,隔着这朦胧的幽光,星夜感觉她随时都有要飘走的可能。
心里忽然就感到一阵蚀骨般剧烈的疼痛,隐忍着眼里的灼热,缓缓的走了过去,轻轻地将远藤凌子那同样冰凉的手紧紧的握在她那微凉的掌心里。
“姑姑……”低声的唤了一声,远藤凌子一点反应也没有。
曾设想过很多次再次见到远藤凌子的场面,都是喜悦的,倒是从来没有想过再次见面会是这个样子,这些日子以来跟远藤凌子感情倒是挺好,远藤凌子几乎每周都会给她打一两个电话,姑侄俩倒是挺投缘的,聊的,一般都是一些旅行或者艺术方面的事情。
星夜从来没有想过远藤凌子倒下去的样子,看到远藤凌子那个毫无生气的样子,她忽然有些责备自己的软弱,总是这样,想要保护人,却总是这样无能为力,不管是母亲,父亲,还是现在的姑姑,她知道,远藤凌子这么做,都是为了她跟她的父亲,她原本可以好好的在意大利过着无世无争,无忧无虑的生活的。
“小姐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的错!请孙小姐责罚!”初枝十分自责的望着远藤凌子,眼里又是感动又是痛苦,若不是小姐,她估计就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清淡的双眸静静的凝视着远藤凌子那张苍白憔悴的脸,星夜微微叹了口气,“医生有没有说她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
“回孙小姐,没有,他说要看小姐的意志,能清醒过来,就脱离危险,所以初枝小姐才会请您赶过来。”回话的,是刚刚那个黑衣男子。
“你们先下去吧,我想陪陪她。”星夜替远藤凌子拉了拉被子,低声的开口,语气里却又不容拒绝的意味。
“是!”初枝应了一声,然后便同那名黑衣男子退了下去,钟文博也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过来,在星夜身边停住了脚步。
锐利幽深的眼眸直直的望着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女子,剑眉微微有些拧紧了。
“我觉得我对不起她,我跟父亲都欠她太多,我很少听父亲说过远藤家的情况,当年父亲跟远藤家断绝了一切的关系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提起过这边的事情,直到去年他们找过来的时候,我才知道的。刚刚开始的时候,她来公司找我,让我很意外,很多次,我看着她,仿佛就看到了自己。”星夜淡淡的开口,星眸就是静静地望着远藤凌子。
“她是一个很坚强的人,一定能醒过来的,孙小姐不要太担心。”钟文博的安慰道。
“钟叔叔,其实我心里很害怕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坐在这里,心里好像很平静了,我想,她也一定会没事的。”眼底的落寞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遮住了,星夜暗暗的垂下了眼帘,小心翼翼的将远藤凌子的手放回被子里,“钟叔叔,你先下去休息吧,我想单独陪姑姑。”
钟文博点了点头,嘱咐了几句,然后便出了门。
天空中的雪花像一朵朵飘飞的柳絮,屋角边的不远处的那座小小的山上,还依稀可以看到几片还没来得及凋零的火红的枫叶,一种苍凉的枯黄伴着微微的白色编织成了一张萧瑟苍凉的画卷。
钟文博就是静静的站在楼角边,双手扶着那冷冷的扶栏,黑眸有些黯淡,冷冷地注视着山上那一片枯黄,久久的维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
“小姐也跟你一样,喜欢站在这个位置看着山上的景物,这时候,她通常不喜欢有人站在她身边,她说她想一个人静静的思考,堂主走后,她就经常这个样子,你知道山的那边是什么吗?”
知道钟文博的日语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