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杨宏安一听到外面的喊声,吓得后脖颈子上一片冷汗,一下子就软了。
喻国公主一向高傲跋扈,只不过这个时候也被吓得面色苍白,险些咬着自己的舌头,将趴在自己身上的杨宏安踹开。
杨宏安连滚带爬的滚下床榻去,捡起地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喻国公主也是手忙脚乱的穿衣服,瞪着杨宏安脸色发白,嘴唇发抖的压低声音喝道:“慌什么!淇妃不过是一个哑巴,你就老老实实扮成一个内侍,准没事!”
喻国公主一边儿说,一边儿牙齿“咯咯”打颤,一看就不像没事儿的人,心里也心虚害怕的要命,不知道这个当口凤淇怎么跑过来了。
凤淇坐在外间儿的椅子上,旁边站着凝芳和一众侍女,拦着凤淇的侍女吓得直打哆嗦,但是也不敢放淇妃娘娘进去,差一点儿就掉下眼泪来。
凤淇也不吱声,就安坐在一旁,看着无比的清闲,她来这里之前,已经把该说的话教给了凝芳,现在就纯属是看热闹了。
凝芳心里早就把淇妃娘娘教给自己的话记得一清二楚了,此时壮着胆子,依葫芦画瓢的说道:“若非这件事儿比较急,淇妃娘娘也不想这时候来叨扰喻国公主,只不过这件事儿非要这时候说才行,过了这个时候,可就说不清楚了。”
凝芳说的模模糊糊,那侍女吓得面无人色,腿一软“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反倒吓得凝芳一哆嗦,不知这是哪一出。
侍女还没有说话,里间儿的门就被拉开了,喻国公主一脸困倦之色,穿着里衣从里面儿走了出来,一面打哈欠,一面神色不耐烦的说道:“什么事儿,非要等我安寝了之后再说?我倒想知道淇妃娘娘有什么事,过了这个时候就说不清楚了。”
凤淇微睨着目光,只是上下打量了一眼喻国公主,把对方看的心里一阵发毛,也不知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不妥,要是被看出了破绽可就惨了。
凝芳向喻国公主行了一礼,说道:“回公主的话,淇妃娘娘心爱的镯子被偷了,奴婢看的清清楚楚,那贼往这边儿跑了,不知有没有窜进公主的殿里,若是窜进来了,那可就糟糕了。”
“你什么意思?”
喻国公主一听,火气突一下就冒上来了,原来不是来捉自己的把柄来的,当下也有了底气,对着凝芳喊道:“你一个小小的贱婢,也敢和我说话?你的意思是说我的人偷了你们娘娘的镯子?真是太好笑了,我堂堂一个金枝玉叶的公主,惜得一个哑巴的东西么?真是好金贵呦!”
她说着,就要上前给凝芳一个耳光,却被凤淇突然站起拦住,凝芳吓得有些六神无主,只得躲在凤淇身后。
喻国公主当然不敢打凤淇,那可是淇妃娘娘,她也眼见了淇妃有多受宠爱,若是动了她一根汗毛,自己反倒变成了没理的。
喻国公主冷笑着盯着凤淇,说道:“呦呦,还护着这个贱蹄子?这件事儿不能算完,诬陷本公主的人偷了东西,就是打了我的耳光,非要到武王面前评评理才行,别以为你逃得了干系,一定治你一个管教不严之罪!”
外面儿动静这么大,杨宏安在里面听得不是特别清楚,但是隐约听到吵起来了,一下子做贼心虚的就坐不住了,贼头贼脑的把这门框往外看。
这一看不要紧,要紧的是正好被凝芳眼尖的给看见了,凝芳脑子里一闪,也不知自己平日里胆小,如今却是怎么来的勇气,指着杨宏安喊道:“他!就是他!那个贼人,奴婢看的清清楚楚,就是他偷走了淇妃娘娘的镯子!”
喻国公主吓得一哆嗦,杨宏安更是吓得一下子坐倒在地上,凤淇笑眯眯的瞧着她。
刚刚侍女已经说过了,公主已经安寝,安寝了内间儿里却有一个内侍,这自然有些说不过去。
喻国公主被凤淇笑的一阵冷战,似乎像是被看透了一样,但是梗着脖子,笑道:“真好笑了,我的内侍怎么可能偷东西,你一个贱蹄子,空口白牙,有什么能耐说他偷了?”
凤淇看了凝芳一眼,示意凝芳继续说下去,凝芳嗽了嗽嗓子,回忆了一下刚才淇妃娘娘教自己的话,继续说道:“奴婢眼睁睁看着他偷走了娘娘的镯子,他当时就放在身上了,被奴婢撞了一个正着,然后朝这边儿跑了,时间这么短,镯子一定还在他身上!”
喻国公主冷笑道:“呸!一个下贱的婢女说的话谁能信?别说没偷镯子,就算平白送我,我都看不上眼去!”
凤淇这个时候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喻国公主,沾着茶杯里的水,在桌案上写了两个字——“搜身”。
喻国公主一下子脑子就懵了,她突然明白了,什么丢了镯子,什么小偷贼子,都是瞎掰的,压根儿就没有这回事,一个镯子而已,凤淇根本犯不着大黑天的来这里。
凤淇之所以这个当口过来,完全是拿捏准了时候,就准备当场捉住杨宏安,好让自己难看,镯子只不过是障眼法而已,只要一搜身杨宏安不是真内监的事情就会暴露,到时候一切都完了。
喻国公主当即面无人色,喝道:“不能搜!你算什么东西,说搜就搜,就凭一个贱蹄子的胡言乱语?今儿本公主就坐在这里,谁敢在我面前放肆?”
凤淇的目光从喻国公主身上,转而扫在杨宏安身上,杨宏安已经吓得要昏倒了,哆哆嗦嗦的低着头,生怕自己一抬头被人看除了破绽。
凤淇笑眯眯的继续沾了茶水在桌案上写到——那这件小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