瑢妃见凤淇一脸委屈,还以为她就是真委屈,受了自己的欺负也不能言语,心里那叫一个解气,但是仍然觉得不够,毕竟心里窝的火太多了,平日里受姜妃的气太多了。
瑢妃还要说话,却见一脸委屈羸弱的凤淇冲宫女凝芳招了招手。
凝芳恭恭敬敬的矮身过去,凤淇也不说话,只是做了几个动作,凝芳立即会意,原来娘娘是因为不能在这些人面前暴露自己能说话的秘密,所以让自己去准备笔砚。
“呦,”瑢妃也看懂了,用帕子捂着嘴回头对身后跟着的丫头笑道:“你瞧瞧,淇妃娘娘要……‘说话’了,这可是百年难遇的大事儿呢!可仔细瞧着了。”
凝芳听着她这样说自家主子,心里就来气,但是凝芳也是个窝囊人,说到头她只是个小小的宫女,犹豫蝼蚁一般卑微,连瞪瑢妃一眼都不敢,只能老老实实的去取笔砚过来。
凝芳很快就把笔砚捧上来,凤淇拿起毛笔在锦帛上写了两个字儿,面上再不是方才委委屈屈的表情,笑的极为自然,仿佛有什么特别可笑的事情似的。
凤淇用手抻着锦帛,反过来朝着瑢妃给她瞧,上面端端正正,铿锵有力的两个字……
——骚味
瑢妃一愣,乍一看没明白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淇妃是写字来骂自己么?那还了得了。
瑢妃“乓”的一拍桌案站起身来,一甩帕子,娇滴滴的指着凤淇,瞪眼喝道:“你什么意思?”
凤淇也不惊,也不怕,稳条条的坐着,笑眯眯的一双丹凤眼,稍稍抬起眼睑来瞧着生气的瑢妃,伸手指了指钗子。
瑢妃又是一愣,凝芳也是一愣,随即就想起来了,方才瑢妃炫耀王上赏给她一个钗子,说下回招幸瑢妃的时候还让她带着,还说王上觉得这个钗子只有瑢妃带着才“有那股味道”。
瑢妃登时胸口起伏急促,瞪着眼睛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凝芳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瑢妃转头瞪着凝芳,喝道:“浪蹄子,你笑什么!”
凝芳赶紧收敛了笑意,哆哆嗦嗦的说道:“回瑢妃娘娘的话,奴婢……奴婢在笑主子的话,主子说早上王上赏的早膳中的鸭子……有股骚味呢。”
瑢妃更是被气得呼哧带喘的,喝道:“浪蹄子你别打幌子,你家主子就是在骂我!真是放肆了,本宫好心好意来看望她,竟然惹得一身骚,还被骂了,真是岂有此理,有本事到王上跟前儿评理去!今儿个还就是不行了,必须让王上处置你!”
她越说越气愤,说到最后从对着凝芳嚷嚷,变成了对着凤淇嚷嚷。
反观凤淇一点儿也不着急,云淡风轻的坐着,一边儿听瑢妃“骂街”,一边儿很悠闲的轻轻扬了一下手,那写着字的锦帛“噗”的一声就被扔在了烛台上。
桌案和正坐前有几排装点的小烛台,虽然火苗很小,一般也不用这些照亮,不过这个时候,锦帛一落上去,立时着了起来,一下子就烧着了。
瑢妃“啊”的一声大叫,手忙脚乱的拉着自己身后的丫头,把她往前推,骂道:“快!快去捞出来,别让她把字儿给毁了!快去啊!”
那宫女被瑢妃一推,也不敢不去,但是锦帛已经烧着了,一股子儿焦糊味儿冒了过来,宫女心里那个苦,壮着胆子从一片烛台上把着着火的锦帛捞出来。
宫女烫的吓得不得了,大叫一声把锦帛扔了出去,正好扑在瑢妃的裙摆上,罗裙顿时起了小火苗,一时间淇湘殿里鸡飞狗跳,瑢妃尖细的嗓门把宫人都给引过来了。
宫女们内侍们大喊着“走水了救火啊”。
武琸宸和武培德说话的时候,武湛是不在的,也被遣了出去,武湛正本本分分的侯在书房的门外面等着王上有什么吩咐,突然一个年纪不大的内侍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轻声说道:“不好了公公,淇湘殿走水了!”
武湛一听,心里“滕”的一下,王上昨儿个刚招幸了淇妃,说白了淇妃没准儿还在王上心尖尖儿上,今天就走水了,万一淇妃有个好歹怎么办?
武湛赶紧拽着那内侍走到旁边,离着书房远一点儿,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走水了?淇妃娘娘有没有受伤?火灭了没有?”
那内侍一一答道:“回公公,淇妃娘娘安好,火已经灭了,至于咋呢么走的水……这个奴才也不敢置喙,只听说是……是瑢妃娘娘在和淇妃娘娘……聊天儿,然后就突然走水了。”
武湛何等精明,立时就明白了,这事儿和瑢妃脱不了干系,立时若有所思,挥了挥手,“行了,你去罢。”
内侍赶紧点头,恭恭敬敬退了下去。
既然火已经灭了,武湛也就不着急进去通报了,敬贤侯可不是个摆设,也是当年夺嫡的王子,王上和敬贤侯在里面谈事情,武湛有一百个脑袋也不赶紧去,万一听见什么不敢听的,那就是大限了。
过不了多久,书房的门就开了,敬贤侯笑眯眯的走了出来,武湛连忙迎上去,笑道:“侯爷。”
武培德笑道:“咦,武湛啊,你不是跟着淇妃的么,怎么还在书房当差?这宫里头人手这么紧缺?要不这样,从我那侯府给你遣两个人来?”
“哎呦喂,侯爷您说笑了。老奴一直跟在王上身边儿伺候,今儿只是奉命送淇妃娘娘回淇湘殿而已。”
武培德一听,笑的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有些计较,没想到凤淇有这个能耐。
武培德没再说什么,闲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