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望猛地一怔,“白总……”
他被白维奇的出其不意搞晕了,反应过来才大笑道:“白总,干杯干杯,我们是得干杯!来,预祝我们合作成功!”
倪蔷知道这是白维奇在帮她。
她心里很不是滋味,也对白维奇充满感激。
这要是从前,白维奇肯定时奚落她都来不及,哪会这样出手帮她?
人是会变的。
就如,坐在倪蔷对角线的绛仍然。
倪蔷没想到,在白维奇快要成功转移许望的注意力之后,他却又将矛头对准了倪蔷……
他是故意的。
倪蔷后来再回想起来这天发生的事情,她很是肯定:他一定是故意的!
绛仍然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搭在身后的靠背上,侧身看着倪蔷说:“倪经理,尝尝这个吧。”
他的另一只手,推了推桌子上的一碗汤羹。
色泽鲜亮,丝状材料,汤汁浓稠,菜样很好。
许望和白维奇对饮一杯,闻声,都转过来看。
许望眼中露出惊异的神色,他看绛仍然模样悠然,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跟风道:“对对对,差点忘了这道菜!”
说着,许望就端起了倪蔷面前的碗盛了一勺给她,说,“倪经理,这个汤羹好,这可是有名的广东菜!男人吃了补气壮阳,女人吃了美容养颜,来,试一试!”
倪蔷怀疑:“是么……”
“是啊!咱们那里没人吃这个,但广东那边这是名菜,而且这菜味道确实不错!”陈助接道。
倪蔷心想,吃了这个大概他们就可以放过她了吧?
她低头拿勺子,猛然感到白维奇握住她的手腕。
他微微蹙眉,模样担忧。
这时,绛仍然的声音再次响起,只说了三个字:“试试看。”
倪蔷一顿,似乎能从他那平淡无奇的语气中听到命令的意味……也许她多想了。
她对白维奇笑一笑,白维奇松手。
倪蔷拿勺子舀了一口汤羹,尝了一口。
菊花丝和柠檬叶丝的味道甘甜,夹着的丝状肉入口即化,肉味一时间散开,霸占着味蕾。
许望期待道:“怎么样?”
倪蔷咽下来,觉得还挺好吃的,于是说:“很好吃。”
然后她又吃了一口。
许望听她这样说,开怀道:“好吃就行,好吃就行!来来来,阮小姐也来一碗。”
阮七喜笑着把自己的碗让给他。
倪蔷好奇这是什么菜,问:“这道菜叫什么,怎么做的?”
许望兴趣很浓,解释给倪蔷听:“倪经理,这道菜呀,名叫’龙凤呈祥’!这里面的东西可是大有讲究的!”
听名字可真喜庆,倪蔷道:“怎么做的?”
许望指着碗里的东西说:“你看这上面飘着的这黄色的叶子是菊花、柠檬叶和黄花菜,这些呢,葱丝和木耳,这是鲍鱼和鲷鱼。那这个白的,是鸡肉,就是凤啊!既然有凤,也肯定得有龙,才能呈祥是吧?”
倪蔷笑着点点头。
便见他指着碗里的粗一点的肉条说:“这就是龙肉。”
倪蔷愣住:“龙肉…… ”
她的笑僵在脸上,突然觉得有些反胃。
陈助接着许望的话,说:“对,龙肉——就是蛇肉!”
倪蔷脸色瞬间变白,胃中翻涌,她忍了又忍,眼睁睁看着阮七喜接过她自己的小碗,里面飘着黄黄白白的东西……
“你怎么样?”
白维奇显然知道那碗汤羹是什么,本想要阻拦她,但没来得及……
倪蔷再忍一忍,终于忍无可忍,她猛地站起来,捂住嘴巴。
“我……我去趟洗手间!”
破门而出,跌跌撞撞,终于找到洗手间,倪蔷管不了情况如何,直接伏在洗手池把刚刚下胃的东西都吐出来。
吐完仍觉不够,眼泪哗啦啦得流,也不知是因为胃中难受,还是心中难过——
包间内。
倪蔷夺门而出后,陈助看看许望,看看绛仍然。
前者带着无奈的笑意,后者……后者没什么反应……
但明显能看出来,白维奇的脸色并不好。
倪蔷走后,白维奇也跟着起身,直接道:“徐总,我先失陪了。”
然后,潇洒走人。
陈助暗道:先前宜创家居和千岛酒店合作,缕有不快,便是因为白维奇这性子。子承父业,白维奇继承了白硕的家业,但却没有继承白硕的脾气。白硕为人随和,做生意也比较圆滑,懂得趋利避害。白维奇却是自成一格,做事雷厉风行,直截了当,有时根本不给人留有迂回之地,且目的性强,野心极大。
陈助叹,原来这人不止是在做生意上那样,做人方面也是如此。
许望倒是对白维奇的话不甚在意。
陈助担忧道:“许总,倪经理不会有事吧?”
许望笑说:“阮小姐倒是胃口好。”
阮七喜摊手:“我爷爷爱吃这个,不过还真不是每个人都受得了吃蛇肉。老许,你是有些过了。”
许望看向绛仍然,笑着推脱道:“这可不是我让倪经理吃的,是三少开了口,我才接下来的对吧!三少,倪经理……看来这顿饭吃不下去了。”
绛仍然坐在那里,手里捏着只打火机,反复在指尖旋转。他的眼睛也始终盯着转动的打火机,里面的颜色深沉浓重。
许望见他不语,讪笑一声,腹诽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呀,他跟了一个风,惹来一身骚,算了算了,这帮玩不起的年轻人!
没一会儿,白维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