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雨大督主虽对自己的心思看得很明白,却始终没明白、或者说不敢明白不敢去信,唐悠竹念叨了好些年的倾慕。
任凭唐悠竹说干了嘴,雨化田也还是觉得随着这牛皮糖渐长渐大,这样学着黄香为他暖席的日子,也要渐渐没了。
理由也是现成的:那什么早二十年的大实话,雨化田照旧给当成胡说八道;可那“上头两个或大或小的包子儿、下头一处毛发或紧或密肉儿或肥或嫩的缝隙儿”的细致描述,雨化田却是听进耳朵里了。
更还放到心里头琢磨了两回,越发肯定这小混蛋口是心非!
若不是好奇那些女人、又真有心亲近,哪儿会看得那般清楚呢?
雨化田琢磨透了,在唐悠竹喝完茶水还要继续絮叨时,就截住他的话头,这般说了。
然后唐悠竹就只好傻了:我明明是为自己澄清的话,为什么在酥酥脑子里头过一回、再说出来时,话好像还是那些话,意思却就大不对劲儿了呢?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因为黄河素有“黄水一石,含泥六斗”的说法,就算是清白人儿跳进去也要污一身泥沙。
因为酥酥死榆木脑袋认准了爷心怀不轨,爷就是再说干十茶盏儿的口水,也只是欲盖弥彰么?
苍天啊!为什么没有六月飞雪?难道糖糖大人要发挥自己的金手指人工降一场雪,才能洗刷这场要命的冤屈么?
唐悠竹真恨不得以头抢地抒发自己心中的悲摧郁闷之情了。
然后在他琢磨开以他当前金手指的开发程度,弄不出来六月天里头的零摄氏度以下冷云,就算能把人工降雪的原理倒背如流也是白搭,充其量来一场人工降雨,想学窦娥六月飞雪真是“呵呵”时,还真的一头抢……被褥了。
是的,虽然是六月天,但因着雨化田的身子再怎么调理,明明御医都说这般日后只要不失于保养、已然无碍了,他照样是大暑天都手凉脚凉的,这卧室里头也没用什么玉石竹芦之类的凉席,依旧铺着褥子,只不过是触手微凉的丝绸罢了。
唐悠竹就算在这上头撞一天脑袋,也最多犯点儿晕眩,决计伤不了筋动不了骨,连皮肉都最多泛出来点儿红。
但看到这小混蛋依然可怜兮兮的嘴角,雨化田哪怕明知道这家伙可能是故意不发挥他那想恢复伤势随时能恢复的体质、存心上演苦肉计博取同情呢,也还是不忍心。
遂只好道:“罢了,你既不愿要女人服侍,那就先不勉强好了。”
可说完又觉得这样三不五时就要给这小混蛋蹭一场实在是——
就算屎尿都把过,这点儿东西也努力说服自己无谓脏不脏的,这心里头总有些怪异处,尤其不忿这臭小子就不能体谅体谅自己个儿虽说下头不曾去尽、小解时依旧能像个真正的男人那样站着,可到底再不可能知道解出那样东西的滋味……的那点儿复杂心情吗?非得在自己身上蹭蹭?
便又加一句:“不要女人,但我给你找几个清秀内侍?又或者是外头的干净小男孩儿?”
这样臭小子纾解的舒服,自己也不用闻着那味儿心思复杂难言了,皆大欢喜嘛!
唐悠竹却半点儿也不欢喜,那点子因为雨化田虽还不信他、但好歹答应了不再强行给他塞女人的好心情,瞬间down成了负值,还是持续几何下倍数降起码三四番的超级大负值,早前因为深悔不该随口问候岳母大人的气弱也立刻恢复了,那气焰甚至比先前任何时候都嚣张。眼中的怒火如果真能具现化出来了,三昧真火什么的根本不够瞧;嘴巴一张,咆哮马更是被比成了战斗力负五的小渣渣:
“……你什么意思?爷不过是恰好看上你这么一个男人,你就当爷是什么脏的臭的都能往屋里头拉啦?告诉你,爷可是有品质有追求有操守有原则的四有好男人!告诉你,爷虽不像你一样儿的臭洁癖,但爷那大象也是贵重得很,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阿猫阿狗就能相碰就碰的!告诉你,爷若不是真心悦于你,才不会稀罕把爷干净纯洁的好大象去挖人家拉屎的地儿的!告诉你……”
唐悠竹还要继续把“告诉你”的句式继续下去,但在他一开口的时候就给那超大的音量震得耳边嗡嗡的雨化田,在听到“拉屎”什么什么的具体形容时终于没忍住,转头干呕了好几下,没呕出什么来,不过一两口黄色胃液又或许夹着些许胆汁,但唐悠竹也给吓得不轻——雨化田很少生病,但偶尔一病就是大病,例如前儿一场风寒,足足养了两个月才好!
而雨化田,他倒是清楚自己没病,但被误会又是病了,被紧张兮兮的小混蛋抱来抱去、又喊来御医把脉问询地各种折腾虽烦得很,可总比听这小混蛋继续口无遮拦的屎来屎去的好多了!
如此,宣医熬药——因御医诊断说不过是一时胃气不顺,只熬了一碗橘皮竹茹汤上来,因不臭不苦的不难喝,雨化田越发不肯解释自己干呕的缘由,爽快把那汤喝了,又看宫人早把褥子换好、又用了淡淡的薄荷香薰掉那点子味儿,便故意大大打了个呵欠,唐悠竹原就犹豫着要好好儿服侍他睡下、还是继续把话给掰扯明白了,见状自然再无犹豫。
一觉睡到大天光,也亏得现时东宫下属从崇王到姚璧曾彦等人都对唐悠竹的奇思妙想挺服气的,皇帝又亲口说过太子也不需要考状元、这经史不消如何精深、知晓道理明白了即可,他这学便也不是那种非得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