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以宁的东西并不太多,可收拾起来也需要些时间,沈晟勋就在客厅里等着她。
他的脸上还带着淤青的痕迹,刚才从楼梯上滚落的钝痛迟缓袭来,沈晟勋用着大掌慢慢的揉着自己的关节处,脸上的表情在叶以宁看不到的角落里异常沉重,揉捏的动作也显得有些焦躁与说不出的颓败,而这些他并没有对背对自己的叶以宁表露出。
套房的四周都摆放着相框,皆是叶以宁同林盛夏慕惜之的合照,其实沈晟勋并不太明白,为什么那三个人的感情是这样的好。
好到似乎旁人连缝隙都插不进去似的,彼此相互之间的那种信任,是无法用语言同文字来形容的。
“听说你最近去找你医学院的朋友了……”沈晟勋的声音令叶以宁整理的动作顿了下。
她不知道沈晟勋到底知道了什么,自己的确去找医学院的朋友了,不过那是因为要去帮盛夏……
“难道我去找朋友也要跟你报备吗?”淡淡的声音里听不出在遮掩些什么,沈晟勋勾着唇笑了笑,意外牵动了眉骨颊边的淤青。
刺痛感瞬间袭来。
“以宁,朋友之间,有些忙可以帮有些忙不能帮,我希望你能够明白。”他并未直言,林盛夏是个有心计的女人,她不管做什么事情一定都有了她自己的打算,不论她想要做什么自己都管不着也不想管,但是她不能够牵以宁下水。
“沈晟勋,我知道分寸,这是我的事,希望你不要插手!”叶以宁转过头来看着他的脸,不论是声音还是表情皆是有些冷了下来。
沈晟勋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就这么跟她对视着。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奇异的,他并没有再发表长篇大论,只是一语带过,却将叶以宁所有反驳的话堵在唇边。
两个人安静了半响,叶以宁心不在焉的收拾着手里的东西,表情看起来很微妙。
“刚才叶教授跟你说了什么?”片刻后,叶以宁再度开口。
沈晟勋的脸色一下子有了异色,只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叶以宁却不落的全都收入眼底。
“没什么,东西收拾好了吗?”这么明显的岔开话题只有傻子才听不出来,叶以宁将闺蜜的照片塞入到行李箱内,东西这就算是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叶以宁回头扫了眼四周的摆设,没想到才住了几天,又要离开了。
“你若是不愿意,我可以说服爷爷的,以宁,不要因为我觉得有负担。”
看出她的不舍,沈晟勋温润的开口,再褪去了暴躁的脾气后,他宛如翩翩公子般,也让叶以宁觉得似乎眼前这个人,就是从前的沈晟勋。
“走吧,小陈还在外面等我们。”
最终,叶以宁只是这样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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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时,叶德昌的车已经离开了,跟叶以宁的淡然相比,沈晟勋的视线却一直落在那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叶以宁一侧头就看到他表情沉重的侧脸,削瘦锋利的脸部线条将沈晟勋内心的压抑彰显无遗。
“你在想什么?”
沈晟勋闻言侧过头来看着她,车窗外的景物飞快的向后倒退着,身体的钝痛与心里的压力交汇,面色上却不漏分毫。
“在想你。”这并不算是好听的情话,事实上他真的在想她,想很多事。
“我就在你旁边,有什么好想的?”叶以宁不以为意。
虽然你在我旁边,可是你就像是会飞走的蝴蝶,就算现在停伫在我手指上,分别的那天好似也会随时到来。
“把手伸出来。”沈晟勋摊开自己的大掌,上面纹路清晰,手指修长。
闻言叶以宁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不过倒也没什么异议的伸出了手掌,细腻白希的皮肤上,两个人的并在一起,一大一小。
“你的事业线很短,工作应该不会做长久,你的生命线很长,是好现象至少会长寿,而你的爱情线……前期分叉很多,后期却平顺到底……”
出乎叶以宁意料之外的,沈晟勋竟说起了这些。
“你不是从来不相信这些的吗?还说它们是封建迷信……”她笑了,随意的看了眼掌纹。
沈晟勋的身体倚靠着椅背,此时正在过着隧道,长长的隧道里晕黄的灯光让车厢看起来有些朦胧萧索,他突然靠近叶以宁,附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了句什么,话音落下的瞬间,隧道已经穿过,日光重新倾洒进车厢,两人对视的目光中,光晕迷离。
叶以宁怔怔的望着他,却见沈晟勋寡薄的唇缓缓噙着笑意,重新靠着椅背,耳根却微微有些泛红。
他说,只要能把你带回我身边,我愿将这些信如教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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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海别墅一如叶以宁八个月前离开时的样子,就算再次回来也没有丝毫的生疏感。
“我去客房把行李放下。”叶以宁说这话有些故意,她有特别的强调客房二字。
如果他们两个人还要像是以前那样的住在一起,说实话,她一时有些不能适应。
沈晟勋听了并未有任何的意见,只是让身旁的佣人帮她一同将行李提上去,厨房里有淡淡的饭香飘了出来,他的表情有些疲累。
佣人们都退了下去,大厅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安静的氛围里,叶德昌的话再度浮现在脑海中。
向着楼上推着轮椅,这动作沈晟勋